杨志办事很快,不过是第三日,便打听到了王琅当初行军的线路。有百姓救过军中有因伤被遗留的士兵,说当时是急行军,到达滇西和龙远城的三岔路口是直赴龙远城的。
至于曾经派人前往滇西城送信一事无人知晓。因为他们中伏的同时,敌军也攻打了滇西城。又是寒冬深夜,即使有派人通知,百姓也在熟睡中。
如此一来,就无法判断王琅当时接到的命令是什么了?因为王琅大可能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决定。不一定到了三岔路口再改变主意。
而因伤滞留的士兵也无从知晓军机,所以王琅是不是收到情报,改去打攻打龙远城的敌军,也查不出来。
陆小七有些愤怒,当时王琅领的是五千人,不可能派斥候出去查探回来都没人看到。而查回来的消息,是不清楚有否派斥候出去?要么是没派,要么是知情的人给他灭口了。
对李旭道:“你和郑喜秘密到望南洲一趟,不要让人发现行踪,查一下当日王琅所带军队剩余的人如今都如何了?
到了今日存活的怕已经不足一百。如果还有人活着,不择手段,查问他们可知道当日安汉中下的军令内容?”
李旭和郑喜行事沉稳,闻言齐声应了下来,即刻出发。
夏氏虽说帮陆小七散布了消息出去,但仍不乏热情之人上门拜访。陆小七只好给定了个时间见,省得这些人天天过来,她此时着实没心思接待人。
程灏渊几乎天天都让小二送信过来,陆小七开始还天天回信,过得四五日便懒得回了。直接把小二放空回去。
程灏渊无奈之下,只好吓她不回信,他马上过去不处理公务了,反正处理不完。
陆小七被逼着回信,想了想也给王琅写一封,事情没有查清前,她不想冤枉了他,还让他受委屈。
京城。
彩衣阁在京城非常出名,里面的绣娘手艺能和宫廷的绣娘媲美。尤其是嫁衣做得极为精美。
彩衣阁一分为二,前面是商铺,后面是间小院子特意设了雅房接待贵人所用。
戚萋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儒雅英气的男子,她识得他,是新晋的定西侯。福身道:“见过定西侯。”
王琅指了指坐位,含笑道:“戚小娘子坐!”
戚萋低眉敛首坐了下来,道:“不知定西侯找小女有何指教?”
“你与我一位故人十分相似,我听说你失忆了?”
戚萋一怔!目中露出几分惶恐不安之色,道:“是!”
“你、不想知道自己从前的身份吗?”见她如此反应王琅有些怪异!
戚萋垂首不答。
王琅挑眉,“是因为快要与苏状元成亲了,不想节外生枝?苏状元救你的时候,没有告诉你,你穿的是妇人衣梳的妇人髻吗?”
戚萋脸色微变,怯怯抬头看他。
王琅见状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微笑道:“你不想知道你从前的夫君是谁?他可不是一般人,比本侯还要尊贵。”
戚萋呆了呆,又垂首不语!
王琅轻轻呷了品茶,道:“戚小娘子不打算开口?”
“我不知道定西侯你说的是什么?虽然我失忆了,但我绝非人妇!而且就算说的是真的,那为何我并无家人寻上门?如果他们知道我活着却不闻不问,这家不要也罢。”
“你容貌……”
“我容貌本就如此,既无伤又无损!难道是我的家人会认不出我来?”
王琅凝视着她,半晌哂笑道:“苏子清把你的身份背景隐藏得怪好的!当日娶你之人落泊,致使你让奸人所害。他为了给你报仇,不惜背负上千古骂名!至今未娶。
若是他还落泊,你改嫁苏子清,我能理解。可他今日已经贵为一方军阀坐拥十多万雄师。你为他差点丢掉了小命,不回去与他共享荣华,却嫁苏子清白手起家,这就奇怪了!”
戚萋瞪大了眼睛看他,道:“定西侯说的不会是定远侯吧?我跟他素不相识,还请莫要妄言!我虽然很羡慕谢夫人得夫一往情深,但绝不会冒名顶替。”
王琅惊讶!印象中她一直很胆小,怎么变大胆了?笑吟吟地道:“定远侯一直在等着他的夫人回去。
你既已失忆怎么确实自己不是?万一是的话,你要跟苏子清成亲了,你猜猜你从前的夫婿会不会放过你们?”
戚萋冷着脸道:“我不知道定西侯为何找上我?但我知道你与定远侯一样喜欢陆家七娘子。莫不是因为我失忆,想让我冒充谢夫人?我心悦苏公子,恕难从命!告辞!”
王琅有些奇怪,道:“因何说我与定远侯一样喜欢陆家七娘子?”他常常到陆家,说他喜欢不奇怪。
戚萋微笑:“定远侯非善类,定西侯与他亦非好友。否则定西侯当初就该到北疆军营而非西部了。突然说我是他妻,除因陆小娘子外,戚萋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告辞。”
她说完,便起身走出去。原本以为王琅会阻止的,没想到他仍然坐着不动,慢条斯理喝茶。心中一松!与守在门外的丫头便欲快步离去。
王琅诧异,看不出来她如此聪明,莫非真不是谢嘉宜?道:“你说苏公子知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挺佩服他的。”
戚萋身形一滞,转身冲他福了福道:“如果定西侯想跟苏公子聊一聊,甚好!”
等人走远了,王喜低声道:“公子何不找谢家出面?谢家巴不得谢嘉宜还活着。否则那天定远侯再娶,他谢家便什么都不是了。”
王琅淡淡地道:“我若是程灏渊,发现谢家妄想找出个活着的谢嘉宜,我就会把谢嘉宜杀了。”
王喜顿时噤声。
“查一查,可是有人在传我和程灏渊同时喜欢小七的?”
“是!”王喜应下来,道:“公子为何不公开定亲之事?就因为不公开,夫人和安国公那边总不消停。”
“我是想公开来着。可小七回信说,她很快就回来,等她回来再说。”
“陆小娘子该不会悔婚吧?”
陆琅:“……”冷冷地看着他。
王喜连忙垂首。
“哟!看看,这是谁?是你苏国公府的大功臣,戚娘子哦!”一道少女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