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样好就好！有人害怕孤独，有人享受孤独。不过师父你放心，我和两位哥哥一定会给你养老的。”
程嘉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师父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可惜夫人和老爷没能享到你们的福。清明要是能赶回去，我们一起祭拜他们。”
陆小七蔫蔫地点了点头！吸吸鼻子，把脑袋搁到程嘉膝头上，带着哭腔道：“师父，我一直不相信爹娘没了。我总觉得眼下这一切只是梦！恐怕这个梦，再醒不来了。”
程嘉替小姑娘拭去流下的泪，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道：“所以情愿上战场，也不想回去面对，是吗？”
陆小七哽咽着点头：“我怕为他们送葬，我不想送葬。这样，他们就还好好的！我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那么年轻身体健康，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我、太突然了……”
太突然了，小姑娘受不住！为了不伤心，就骗自己其实是梦，醒了就好了！程嘉叹气，道：“所以师父不成亲不生子，省得以后师父死了，孩子伤心！”
“这是什么歪理！就算我们孝顺你，那你也不进陆家祠堂啊！只有自己的子子孙孙才会一直供着祖宗的香火。”
“看不出来，小七还挺迷信的。死了就灰飞烟灭了，还香火！如果能享受香火，说明也能投胎转世，你这香火一样享受不到。难不成阎王还许这冥币变成阳间金银？”
陆小七：“……”好有道理！
程灏渊卧床，王城之战持续太久，王城又大，战后遗留很多问题，单是打扫战场就花了五天时间。
洛子瑾和诸将每天都忙碌着。
天气越发的寒冷了，这里树木少，烧的都是牛羊马粪。炭火这样的东西，也就高阶将领得到一些用来烫个酒煲汤药。
洛子瑾安排人将蒙军的冬衣拿出来发放。伤兵们都能得到很好的御寒被褥和衣物。冬粮暂时是不缺的，能熬到开春。
但医药紧缺，因为蒙人生病多用巫医。所以大家为停雪了抓紧时间歼灭霍都，还是等开春再发兵而烦恼。
天气太冷，士兵容易生病，等开春的话，又怕霍都会聚集零散部落壮大起来。皆时歼灭损失又要加大。
这晚洛子瑾和陆小七提起此事，道：“我们统计了一下，他们可以召集到二十万人马左右。可恨这里冬天太冷！
要不是我被挟持，魏副帅受伤，霍都就逃不了。也不至于为此烦忧！行军最怕缺医少药。”
陆小七迟疑道：“其实，我觉得这样打虽然是能让边境太平长久一些。但是打下来，陛下不想在这不毛之地花费人力物力，意义不大。将他们灭国又不能灭掉所有人，始终会再起战火。我们这样打，只不过是把将来的损失减少而已。”
“那你有什么想法？不是两国合并，很难从根本上解决战端。灏渊这样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我们给他们换一个王如何？换一个王，一、可以让他们自己打自己，霍都肯定是不会服的。二、就是两国互市。
他们之所以会抢，是因为地方贫瘠，种不出可以储存的主粮，全靠着放牧，每每到了冬天，就会缺吃喝穿的。
天一冷牲口容易冻死，一年十二个月也就四五个月能放牧。为了生存只能弱肉强食。互市可以各取所需。”
“互市以前不是没开过，但是种种原因，造成冲突矛盾加剧，打架伤人抢夺盗贼频起。最终还是兵戎相见。”
“这个我略有所知，听我娘提到过，她自己做生意，晓得里头诸多暗黑内幕。但这些其实大都是管事的搞出来的。
我爹刚到滇西的时候，滇西也不是交易大城。是他一点点搞起来的。之所以生事多是生意不公，官府贪污剥削过重。
我爹听取我娘的意见，就是每一种生意指定一个商家做，然后由官府控制住价格。然后再由商家自行营运。
交易场设有官署，交易出现问题，则可直接报官。官差则找到这个商家处理。商家采取坐连制度。
为防官商勾结，再设多个投诉信箱，由不同班值的公差官吏处理。公差不可能人人和睦，这样就杜绝了同流合污。
如果连着报官投诉都无用，可以直接击鼓鸣冤，这个时候一追查下去，那下面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洛子瑾听得不断点头，叹气道：“可行性极高，但实行难度更高！”
“难不过打仗吧？流血不停死人不断！师兄掌控着北疆，眼下蒙国也在掌握之中。难的不是两国互市，难的应该是陛下那里。”
洛子瑾点头：“这次如不是蒙丹两国联手打得西部狠了，你师兄也只能把蒙人打退。他是借着这个势才能打过来的。
而且，这是不用皇帝增兵供粮太多。否则……拥兵自重，功高震主都不是好事！你师兄杀亲为何还能回来继续侯爵？
不是为蒙国大军压境，而是皇帝喜欢他不得人心，喜欢他臭名远扬。这样的人能帮他守边境，且不用担心被反噬！”
陆小七沉默了！其实她能理解皇帝的心理，毕竟没人喜欢养大一头狼来反噬自己！谁敢保证程灏渊不反？就是皇帝他自己的儿子当北疆节度使，他怕也是不放心的。
“知道难了吧？”
“也不是没有解决方法，皇帝是怕师兄因互市得利壮大起来，若是壮大的是他自己，自然就不会阻止了。又或者同时养两头老虎，让这两头老虎相互制衡。”
洛子瑾：“……”幸好我只教她读书识字，否则她要造反，估计要改朝换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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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少壮男子大多参与战争，战败后便逃离了只余老弱妇孺。为防他们暗藏蒙兵，北军是搜了又搜，自然是捉获了一波又一波来不及逃跑的。每天都在杀人，每天都有人哭泣
整个王城都处在风声鹤唳之中，人人如同惊弓之鸟。战争一起商贸自然也会停止。即使是王城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贵族，商贸停止，意味着很多人没有活干，没有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