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话,早在诸将士入伍前就听过了无数次,只不过是时间久了,他们忘记了自己的真正的职责。
王琅的一番话,让很多人垂下了头!即使不服他,但他说得对!如果西部失守再打就是他们西南。
这不是内乱的时候,外敌当前,大家应该一致对外,而不是内讧!他们要效忠的是百姓不是凌虎啸。
虽然有几位将领不服,但士兵听得去了,而且真开战,他们也打不过西军。
李旭等人闻讯,拿皇帝的信与萧敬德的长随一齐过来。
陆小七展开信一看,将最后一页给了萧敬德。
萧敬德怕有不能宣读的,先看了一遍,看完内容不禁暗暗吃惊!早知道皇帝待她不一般,没想到竟亲如父女。大声道:“这确实是陛下亲笔所书。”说完大声朗读了信中内容。
听到,皇帝让陆小七能战就战,不能战就回来,本是女儿身,不该上战场。亲爹虽没了,但还有他这个皇帝爹,回来封她当公主。亲人只多不少,还多出五个哥哥保护她。
诸人大感意外,都没想到皇帝与陆小七关系如此亲厚!不禁对她侧目。
王琅之前看到五皇子的信,心中不免介怀,觉得二人年龄相当感情太过亲厚。听到皇帝想封她为公主,不禁松了一口气!思及前事,后背生出一层冷汗来。
从前嫌弃她门第太低,无法与继母对抗!哪知如今就是她一步步将他扶上青云路,还成了皇帝义女!所幸阴差阳错,他最终还是没和她解除婚约,否则这会子定然追悔莫及!
萧敬德读完,把信交给西南诸将观看。信上有皇帝的私印,万民名讳不得与皇帝相同,所以这私印是独一无二的。
看完后,西南诸将神情各异,凌虎啸的心腹副将与参与打斗的将领脸色难看之极!这下踢到铁板了。硬着头皮上前跟陆小七道罪。
萧敬德从中打和场,这场内讧以凌虎啸死,西南军自愿听从王琅调遣结束。
送小姑娘回营帐的路上,王琅沉默着不吭声。
到了营帐,王琅止步,道:“你好好休息一下。”便转身欲离去。
陆小七见他这样子,小声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因为我冲动险些造成内讧。”
王琅抿唇看着她,道:“没有。即使你不动手,我也准备动手了的。总不能让这个害群之马继续祸害下去。”
陆小七见他板着脸,眼睛都快冒火了。轻声道:“是不是因为我没告诉你,陛下想封我为公主。”
王琅瓮声瓮气地道:“不敢!”
果然是!陆小七叹了口气,道:“陛下让我回去,他就封为我公主。那也得我能活着回去才行!”
王琅一怔!虽然败了两仗,但也不至于丧失信心吧?道:“瞎想什么?战场之上那有常用的将军!赢输是常事。”
英俊的青年虽然板着脸,仍然伸手握了她的手,道:“再说了,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陆小七凝视着他:“程灏渊借兵的条件,就是让我到他军中做幕僚。他会将蒙人打退到漠北边缘。本来,北军撤退的时候,我就应该跟他们走了的。”
小姑娘垂下头来,幽幽地道:“可丹军对我而言不仅仅是国恨,还有父母之仇!若不把他们打出边境,杀他们主帅。我怎么能甘心?所以我留了下来。”
王琅脸容有些僵硬,他之前听到过她和北军诸将说到“幕僚”二字,只是注意力落在了她五十万嫁妆上。胸口堵得难受,道:“是我无能!”
青年的眼里全是愧疚,眼睛慢慢红了起来,哑声道:“不但给不了你安逸的日子。还让你吃苦,让你餐风宿露,浴血战场,不敢心存归期!此间战事了了,我随你一道到北军。
虽然我们的战友情比男女情更深厚。但小七!我亏欠你的太多了,不能再欠下去了。我怕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怕余生都活在后悔与痛苦之中。”
这不是动听的情话,但却是最深情的情话!因为他对她许的是生死相随的诺言!陆小七眼圈微红,轻声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们的婚约可以取消。
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战争没爆发前,我们都不是合格的未婚夫妻。战争爆发后,我是因势而为。如果你自己没有能力,我也不会让你坐到这个位置上。
你年纪不小了,再等我三年,我也欠不起!你从前不敢去想娶一个喜欢的姑娘为妻。等战事结束,就有资本想了,看到喜欢的姑娘,你就把她娶回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我现在就有了喜欢的姑娘,这个姑娘很强!她不需要我有资本。我很庆幸,我是她的未婚夫。”
陆小七抬头便栽进了他眼睛里的星辰大海中,这个人的眼睛怎么能这么好看!眼里里的星光怎么能如此柔和!如果眼睛真的是人的心灵,那他肯定人如其表,温和而深情!
小姑娘把手抽了回来,歪着脑袋看他:“当年若君科举顺利!定然也是‘公子风流嫌锦绣,新裁白纻作春衣。金鞭留当谁家酒,拂柳穿花信马归。’的肆意儿郎。”
王琅微笑:“莫惊西上独迟回,只为衡门未有媒。惆怅赋成身不去,一名闲事逐秋回。”
陆小七咭一声笑了出来。道:“都是我的错!我若不小你许多,早点嫁给你,你就不至于因为没有人管你,玩得不知归家了。”
王琅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洛先生果然是骗你家饭吃的。火速追回束脩和饭钱。”
“不是这个意思吗?”陆小七揶揄。
“是,不过诗中意境都给你抹煞了。”
说笑了一会,王琅去处理军务,路上摸着鼻子笑意盎然,小姑娘真的很有趣!
韦城化身为操心的老妈子,对替陆小七上茶,笑眯眯地道:“小娘子,其实王将军还是蛮好的!真心不错,颇有其祖父之风。王太傅也是个风趣的文人,老好人!”
陆小七睨他:“今天不遛青奴了?那就遛鹰去。”
韦城:“……”我遛鹰,鹰遛我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