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向扫荡!”陆小七深呼吸了一口,难怪丢了七城都传不到丽城来,想来也是安汉中派人拦截了。
“嗯,还有我军主力部队死伤惨重。听说他们攻打的时间是挑准了节度使阅兵的时机,把主力部队困死的。”
陆小七深呼吸了一下!即使不是安汉中战略失败,这也是他无能造成。道:“你怕死吗?”
杨志叩头道:“小人不怕,小人妻子与家人都死在了敌寇刀下,但小人不能弃嗷嗷待哺的儿子不顾。”
陆小七道:“现在四处都设了关卡,你自己走恐怕很难走出去。但你想走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食物和银两。”
杨志抬头目光炯炯看着她,道:“小人担心的不是过是儿子安危,知道小娘子要为大人报仇,如果能将小儿送走。小人愿为小娘子赴汤蹈火。”
“我没有办法帮你把孩子送走,你带着他走吧!不是我铁石心肠,因为逃出来的难民肯定不止你,我送不了这么多。
你们得靠自己!能逃出去,就往北疆走,北军至少不会看着你们被杀。逃不出去,就反抗,能杀一个杀一个,不亏!”
杨志看着眼睛脸容憔悴,眼神坚毅的小姑娘,垂首沉默了好一会,再抬头上语气坚定地道:“那小人背着孩子随小娘子一道报仇,杀得一个算一个,不亏!”
陆小七抬眸看向门外飘扬大雪,轻声道:“好!不用你出生入死,做个火头军吧!等我们提着敌人的头颅回开饭。”
“好!”
戌时中。
距离滇西城五十里峡道。一人一骑的陆小七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百余敌寇押着十余辆空车过来。
随着火光越来越近,进入伏击范围。分别站在两边山腰郑喜等人杀气渐盛!动手撬动了准备好的滚木和山石。
无数的山石“砰砰磅磅”自两旁山腰滚下,敌寇惊叫着朝两头逃窜。
前方设置好的利箭和弹石,在他们绊到绳索后纷纷弹射过来。随着扔下的火把熊熊燃烧,地上丢满了死去村民的衣物被褥与松脂。一时间惨叫声和木石撞击声彼起此伏。
借着火光,郑喜四人拉弓搭箭射杀。
后方是等着他们过来大开杀戒的陆小七。一人一枪疾驰过来,一枪一亡魂,枪枪致命,毫不迟疑。
看着他们血肉横飞,哀号不停,死在枪下,她没有任何感觉!父母的死把她的情感关闭,多余的善良和宽容磨灭了。
数天前因为看到杀人吓得脸青唇白的他们,此时化身为杀人狂魔,没有因为敌人的哀号而有丝毫怯弱!箭发完,拔刀便上。杀得一个便不亏,杀了一双是赚了。
半个时辰,陆小七纵马追上逃出数里的最后敌寇,对他们跪地求饶视而不见,逐一杀死。打马回来,看着满地的尸体,道:“报数,以后我们都报数。一。”
十三大声道:“二。”
随后是郑喜:“三。”
阿志:“四。”
韦城:“五。”
“有没有受伤?”
“报告小娘子,我手伤了。皮肉伤无碍。”韦城竖起已简单包扎的右臂。
“以后要注意一点,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我们陆家军,人太少损失不起,但会一直战斗到底,直到把占领咱们滇西城的敌寇杀光。”
“是!”四人齐声应道。看着浑身是血的她,语已经哽咽!往日高高在上金尊玉贵的人儿,已经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铁血战士。这个蜕变是用父母生命代价换来的。
“伤包扎好!把马车烧了。韦城你受伤了,把马匹带回去。明天卯时再来接应。我们这里守一夜,明天再杀一批敌寇夺粮。”
“是!”四人齐声应下。
一个时辰后,滇西城派了一小队人,是查探送钱粮的队伍为何迟迟未归的?
三个时辰后,前后派出三队人,没等到消息回来。只好另安排了车辆护送钱粮出来。
前晚闹了一场虚惊,给人把滇西城知府夫妇遗体抢走,城北门给炸毁,凌晨运送钱粮队伍未归,派出去的人又没了踪影。留守的将领马士德有些心惊,这次特意派两百人运押。
十二月二十四,寅时中。
“小娘子,他们派了两百人出来,恐怕以我们四人之力很难将他们全部伏杀。”十三打马回来禀报。
陆小七想了想,道:“他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城外十里,不过行程慢。”
“我们换上他们士兵的衣服,十三你和阿志凿冰潜进滇西河底,用绳子把桥中间的三个桥墩捆住。那是三个浮墩,郑喜我们有几匹马?”
“加上我们四匹共十九匹。”
“好!一会等上他们全部上了桥,我们就让十八匹马把桥墩拖倒,你一个人能赶动十九匹马吗?”
十三忙道:“喜哥不成,让我来。”
郑喜点头道:“我不行,让十三来。十三时常和马打交道。我去潜水。小娘子呢?”
陆小七道:“我绕到前后方截杀他们,郑喜你和阿志上岸后在前方桥头截杀,不让他们上岸,务必一个不剩。若败,则保命为上,能活一人是一人。”
三人齐声应下。
滇西河在城三十里处。四人快马过去。
寅时末交卯时初。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三爷让人砌好的滇西桥断裂,桥上载着沉重金银的马车和敌寇落水。马仰人翻中,桥两头的敌寇惊恐尖叫着飞奔往桥头。
陆小七自积雪中跃出,杀向逃窜过来的敌寇……
郑喜和阿志边发箭边冲了过去……
滇西河不大,但水流湍急,重物砸下河面冰层碎裂,黑暗之中,敌寇惊慌失措之下并没有多少能爬上来。
感谢大风雪逆着滇西城刮,把声音吹走。慌乱中的敌寇自顾不暇,等想要发射信号箭时已然迟了。跳到河畔大树上的十三一箭箭把他们的信号箭给射下来。
两百敌寇掉下河的有一百多人,逃上来的五十人。陆小七一刀一个将他们砍翻,打斗中温热的鲜血飞溅在她脸上,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明眸中昔日的光彩化成了冰。
纵然武功好,敌人多势众,仍不可避免受伤,兵器砍划在她身上的,她仿佛感觉不到痛,像没有知觉的杀人机器。其实这已经比凌晨好很多了,有了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