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目测,对方三艘破船的人数加起来还不到一百,而他此次出行,身边带了五百护卫。
“草!点子扎手!快撤!”
水匪首领见那官船上源源不断的涌出护卫,一个个身强体壮,手上的武器装备也比自己精良,便知道这回踢到铁板了。
楚晏心情正差的很,哪里肯放过他们?
他早听说运河上常常出现杀人夺财的匪徒,只是碍于不知道他们的躲藏地,官府拿他们没辙,正巧被自己撞上了。
他下令:“追上去,不要让他们跑了!”
官船的速度远非那几艘小破船能比的,眼看那艘大船越来越近,匪徒们吓得从船尾跳入江水中。
他们都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人,一个个深谙水性,可是他们低估了自己的对手,官船上的这些护卫,水性不比他们差。
身后追兵瞬息而至,水面上很快就涌出血红的颜色。
藏在水下的匪徒也只是水性好,却没学过怎么在水里战斗,被杀是理所当然的事。
楚家的这批部曲,个个都是跟着楚晏从战场上拼杀活下来的,哪是几个水匪能打得过的。
楚晏才刚喝完一泡茶,雷鹏就押着对方的首领上了甲板,把人五花大绑地丢在楚晏面前。
“主子,人已经抓到了,还活着二十人,其余已击毙。”
那匪首目光贼溜溜地转了一圈,看到了船上挂着的灯笼上写着“楚”字,顿时面无血色。
“贵人饶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贵人宽恕!”
天杀的,他竟然截了楚氏的船。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这江山是楚家的了,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能携带数百护卫出行的,肯定是楚氏嫡脉。
楚晏摆摆手,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属下们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将那些活捉的匪徒全杀了丢江里喂鱼。
“传信给两岸官府,肃清运河上的水匪,再让我们遇上一支,他们的乌纱帽也别要了!”
“是。”
这个时间,各地郡守大多数都赶赴东都参加新皇的登基大典去了,留下来的官员没那么大的权利,调动不了兵马,而且他们也没有船。
于是楚晏这条命令传达下去,也没几个官府实行。
于是,楚晏在下一个码头,直接命人去借了四艘大船,征了上千青壮随行,如此一来,河道上也没有任何一支水匪敢拦他们了。
一路抵达余杭,顾颜舒带着几名官员在码头迎接。
“大人,不知道我们要迎接的是哪位上峰?”
顾颜舒被问住了,他如今也不知道如何称呼楚晏。
楚晏本该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可顾颜舒新得到的消息,楚晏放弃了皇位,真正坐上龙椅的人是他亲弟弟楚隽。
如今新皇登基,还没有对楚氏宗族的人进行封赏,楚晏目前还是白身。
“是楚家一位大人,你们只管喊楚大人即可。”
如今的官场上,姓楚的官员可不少,只要和岭南楚氏沾亲带故的,都是飞黄腾达的命,因此大家听说来人姓楚,也就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
船只靠近,足足五艘大船,千余人随行,这阵势,恐怕不是普通官员那么简单。
楚晏下船上岸,拒绝了属下抬过来的软轿。
在船上待的时间长了,如今双脚落地,让他感觉很踏实,就是身体还有些飘。
见到顾颜舒,楚晏不气地将人掳走了,官员们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
那位大人的脸色着实不敢看,气场又太过强大,他们有心无力啊!
楚晏把顾颜舒带到余杭县城的楚宅。
“你是和洛媱一起南下的吧?”
顾颜舒还不知道洛媱退亲的事情,点头说:“回大人,是的。”
“她在路上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她心情如何?”
顾颜舒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说:“洛大人毕竟与下官男女有别,虽然同船而行,但也很少说话,偶尔交谈,觉得大人心情尚可。”
“尚可?”楚晏眉头一挑,不置可否。
想必洛媱也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端倪。
藏的还真深啊,看来她并非是临时做出的决定。
可惜她没告诉自己,否则也就不会让她纠结心烦这么久了。
“她是几时从余杭离开的?”
顾颜舒算算日子,“应该有一月余了。”
“好,你回去吧,名明日我就登船离开。”
顾颜舒低头应下,转身离开时想起了一件事。
他放慢脚步,心里纠结了一会儿,最终也没告诉楚晏。
他记起来洛大人在路上说起过琼崖郡,也说起过南边的小国,听她的意思,竟是要往南去。
顾颜舒当时想,洛大人马上就要入宫了,哪还去的了南边?
还以为她只是安排别人去而已。
楚晏到余杭的消息没有特意瞒着,因此得知他的到来,当地的世族权贵纷纷来拜见。
也就官府里那些新来的官员没见过楚晏,才不知道他的身份,否则绝对要重新但楚家门口跪着。
楚晏一律不见,楚家大门禁闭,无论谁来敲门递帖子都被丢了出来。
大家便知道这位确实不想见人,只敢把礼品留下,灰溜溜地离开。
“主子,那些人将东西都放门口了。”
楚晏翻看着一本书,淡淡地上说:“让顾颜舒来带走。”
“是,主子也早点休息,接下来还要在海上待好几日。”
“嗯,出去吧。”
楚晏急着去找人,很听话的去休息了。
他登船时,顾颜舒又带人来送行了,只是这次跟着楚晏南下的只有那五百部曲。
那些雇佣来的青壮年帮他们运送行李,之后就能返回家乡了。
看到了无边无际的大海,许多人目瞪口呆,震撼地说不出话来。
等他们近距离看到二十艘大海船并排停靠在水里,更加震惊的无以复加。
楚氏商行余杭的掌柜说:“这是从高家买来的船,都是现船,用过一段日子的,最后交付的金额是八万两黄金,还赠送了二十名船工。”
“谁做的这笔生意?”楚晏问。
“是大掌柜定的,说是以后海上的路子不能断。”
“钱款都付清了?”
“听说是一次性付清的,想必对方急着用钱。”
楚晏心里却清楚,对方不是缺钱,而是不想和楚氏再有生意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