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显示对洛媱的重视,姚启把她安排在了府里最好的院子。
那院子离正院的距离并不远,两座院子之间只隔了一座精致的大花园以及一道拱门。
花园很大,而且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从东面走到西面就一眼望不到头。
期间总有下人和护卫跑动,洛媱他们躲躲闪闪走得很慢。
“大人,不如我们分头行动,您在这里等我信号,免得被他老东西一锅端了!”
张思羽是担心洛媱的安危,不想让她冒险。
“别废话了,如今这府里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姚启的院子,找不到他就劫持他的夫人儿子,我们总不能窝囊地死在这里。”
张思雨不说话了,光是想想那样的结果就难以接受。
还好张思竹没有跟着进城,否则他还得回头就他。
至于那几个被美人迷了心窍的副将,张思羽并不同情,而且姚启应该不会杀他们。
一群护卫持刀跑过,二人藏到了树上。
护卫离开后,他们正准备从树上跳下来,却看到两个人并行着从另一头的院子走过来。他们越走越近,借着灯光,洛阳看清了他们的脸,一位正是他们要找的罪魁祸首姚启,而另一位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那人虽然穿着斗篷,可是洛媱从高处往下看也看清了他的脸,竟是一张异域的脸。
岭南人的长相很有特色,大多数脸都是四方脸。
而这个人很明显有着西域人的五官和皮肤。
“人还没找到,姚大人的手下太无用了。”那人说着一嘴别扭的大梁语。
姚启赔笑:“王子放心,府外围满了士兵,他们一出现就会被发现,人肯定还在府里。”
“如果抓不到呢?姚大人可就别想要我原先承诺的好处了。
换句话说,如果你没抓不到活的,我们的交易也就结束了。”
“是是是,您放心!一定给您活的。”
洛媱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姚启卖给了外族人。
张思羽抓住洛媱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三个字:西突厥。
是突厥人!
大梁西北外的两大势力,东突厥和西突厥。
之前入侵北境的就是东突厥的军队,西突厥与大梁少有往来。
之前就有消息称,东西突厥要联合发兵,一举攻占大梁。
只是太原之战时,东突厥被神秘武器一举歼灭了五万将士,这才使他们的胆子变小,行动受阻,两国的联军之事也因此搁置下来。
看来他们一直在查那神秘武器的出处,不管是之前的青龙帮伏击她,还是石阳要塞遇袭,都与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眼看他们二人走到了洛媱藏身的树下,洛媱在张思羽手心写下两个字:动手。
洛媱举起左手,将袖箭对准那异族人,而张思羽也握紧匕首,轻飘飘地从树冠中移出来。
袖箭的声音微乎其微,但在夜里还是惊动了下方的两人。
张思羽立即从树枝跳下,堵住了那人躲避的方位。
那异族人身手敏捷,袖箭虽然插入他的肩膀,却对他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然后他弯腰转身,避开了张思羽的匕首。
张思羽追着他继续进攻,两人很快交上手,而洛媱也从树上跳下来,姚启一见到她,立马掉头就跑。
他年纪不小了,身材微胖,挺着大肚子行动笨拙,而且为了和这异族人谈事情,他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
他惊慌失措地乱跑一通,很快被脚边的石块绊了一跤,爬起来时,发现洛媱正一脸冷厉地看着他。
“洛大人……洛大人,这不关我事啊,是……是那个突厥人要挟我……”
洛媱匕首一挥,他脑袋上的纱帽连着一团头发落在地上。
头顶凉飕飕,姚启更慌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大人,我错了……是我识人不清,他……他说他是关在商人,做布匹生意的……”
洛媱一脚踩在他胸口上,弯下腰,用冰冷的匕首拍了拍他的脸。
“姚大人,我值多少钱?”
洛媱很好奇,他到底把自己卖了个什么价?
姚启一听这话就知道她都听到了,知道辩无可辩,立即换上另一张面孔。
“呸!你真当自己是岭南的无冕之王了?平日里对我们指手画脚也就罢了,竟然随意羞辱本官,你一个罪臣之女,要不是有沈家护着,早被本官宰了!”
“是么?你拿什么宰了我?是手?……还是脚?”洛媱用匕首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冷眼看着他在地上翻滚哀嚎。
那边张思羽已经重伤了对手,对方趁机洒了一把香料,转身跑向阴暗中,不见了踪影。
张思羽没追,转身回来,提起地上的姚启,和洛媱一起往外走去。
府里的护卫们全都包围过来,看到张思羽手里的姚郡守,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这府里的护卫是姚家的私人部曲,但外头包围这姚府的肯定是始安郡府军,就不知道是不是黄顺带着的。
他们带着人质畅通无阻地出了院子。
洛媱突然停下脚步说:“去将本官的副将们带来这里。”
姚家护卫面面相觑,洛媱在姚启脸上划了一道,惨叫道:“啊……快按洛大人的话去做。”
等了一盏茶功夫,三名昏迷不醒的副将被扛过来。
“给他们泼一盆水。”
一盆水下去,他们也醒了,晕头晕脑地看着所有人。
洛媱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他们跟上。
出了府门,洛媱对上了一双双震惊的眼睛。
“洛大人,你们这是……”
看到张思羽手里提着的人,黄顺下意识拔剑,指着他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我如果说,是姚启想杀我,黄将军信吗?”
黄顺摇摇头,姚郡守一个胆小鬼,怎么敢做这种事情?
洛大人如果死在姚府,城外的大军怎会善罢刚休?到时候这座城都得给洛大人陪葬。
和他一样想法的人不少,尤其姚启这么惨,在那高声颠倒黑白,信他的人就多了。
洛媱拍了下姚启的脸,等他停了嚎叫,才说:“信不信无所谓,让开路,我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