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货数量多,司马宁抢走后肯定也得找个地方存放。
他看上的肯定不是这些东西,而是这东西背后的人。
被抓走的那些人嘴巴松一点还好,如果嘴巴严,还真怕他们性命有危险。
高学赟只是个商户之子,从未想过要与帝王之子对抗,他根本不觉得能把东西和人要回来。
“大人,岭南王此举,是否暗示着要让我们主动送上金银化解危机?”
“他这次大宴宾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差我们这一家,何况我们的银子大部分都用在民生上了,能拿出多少?”
为了永平郡,洛媱贴补进去了大笔金钱,虽然名义上是借,可那么大的窟窿,想还回来基本不可能。
她手头上可没有钱上供给岭南王府。
“你先在这里住着,其余伙计先让他们回去,留一些护卫即可,不要轻举妄动。”
高学赟有了主心骨,顿时轻松了不少,“是,那属下能否在交趾郡做生意?”
洛媱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清澈,写满了渴望,顿时哭笑不得。
她是没见过比高学赟更喜爱做生意的人了。
他不只是为了赚钱,纯粹就是享受经商的乐趣。
“行,随便你,是赚是亏都由本官替你兜着!”
“多谢大人!”高学赟就差抱住洛媱的大腿摇晃了。
王府内,司马宁听说了门外的事情,有些怀疑地问梅钦:“怎会如此凑巧?那陆肇章似乎从本王进入岭南后就一直避着本王。”
梅钦也想不出来,但安全起见,他觉得管家做的也没错。
“王爷贵体不可轻易涉险,您若是不放心,老奴可以去看看。”
司马宁只犹豫了一瞬,梅钦是他身边可用之人,万一沾染上天花,后果不堪设想。
“将门口的守卫送到城外休养,十日后无恙再让他们回来,封锁驿馆,派医官过去瞧瞧,若真是天花,交趾郡就要开始戒-严了。”
等这一系列动作实行下去,驿馆内人心惶惶。
不过大夫看过之后,没有发现任何人得了天花,倒是一些小毛病不少。
而始作俑者,陆大人和沈大人不知去向。
留下的随从悲伤地说:“二位大人离开后就没回来,想来是不想连累我们。”
话虽如此,可这也太巧了,由不得司马宁不怀疑。
“宴会在即,这二人难不成想以此为借口拒绝赴宴?”
梅钦想,王爷的意图太明显了,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会想到,只是有些人故意装作不知,有些人避而不及罢了。
“哼,本王再穷也不会打沈家的主意,至于那陆肇章,他赚钱的法子多,本王确实想会一会他。”
梅钦主动给他提了个建议,“您不如把抓来的人送还给陆大人,他自然知道您的意思。”
“好,你去办,否则本王可就要从永平郡强征兵丁了。”
交趾郡不大,梅钦要找到沈念尧二人也不难,尤其这二人并未隐藏行踪,只是因为身上的疹子不敢出门而已。
梅钦是带着医官上门的。
“两位大人真让老奴好找啊,二位乃是岭南的政要大臣,身体要紧,老奴奉王爷之命带来了医官。”
洛媱可不敢让这医官诊脉,避开说:“不用麻烦了,我们已经请过大夫了。”
沈念尧在堂中一坐,愤愤说道:“今日在王府门口,你们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如今大夫诊治过了,我二人不过是沾染了毒虫的唾液,起了皮疹,过几日就好了。
梅总管回去转告王爷,这王府,我沈念尧不进也罢!”
梅钦赶紧赔不是:“沈大人可不敢这么说,王爷并不知情啊,全是那管家自作主张。
王爷已经将门口守卫赶出城了,那管家也被杖责了,二位大人可不敢迁怒王爷。”
洛媱惶恐地说:“下官不敢,只是这病来的突然,误了王爷的召见,臣深感不安。”
梅钦多看了这位陆大人两眼。
他脸上还有一粒粒的小疙瘩,不过能看得出,是个漂亮的人,似乎还有些眼熟。
梅钦没见过洛家大小姐,但他见过洛尚书和洛大公子,一家人,五官还是会有相似之处,只是他没往那方面想。
洛媱继而叹了口气,“其实还有件事,下官的一支商队被贼人抢了,损失惨重,下官想禀明王爷,先回去处理此事。”
梅钦脸皮扯了一下,关怀地问:“是陆大人的商队?”
“其实算是苍梧县衙的,是当初下官任县令时组建起来的,如今也是苍梧县的,只是人是我找来的,总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
“原来如此,一直听说陆大人是财神爷转世,王爷特别欣赏陆大人的才华,一直想亲自见一见您。”
洛媱心里鄙夷地想:想抢钱才是真的吧?
她高兴地说:“多谢王爷赏识,臣一定会恪守己任,为岭南的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今王爷面临的问题便是财政不丰裕,陆大人可有解决之法?”
洛媱自信满满地说:“这样吧,本官写一篇开源节流、安置百姓的策论,王爷看完后照做即可,本官可以保证,一年后就有成效。”
梅钦大喜,“那再好不过了。”
“还请梅总管明日再来一趟,替我转交给王爷,岭南好,王爷才会好,臣民才会好。”
“陆大人真是胸怀大志之人,老奴回去后一定如实转告王爷,告辞。”
等梅钦离开,洛媱喝了口水,瘫坐在椅子上。
和这些人打交道,真累。
沈念尧催促她:“你不是要去写折子?”
洛媱摆摆手说:“那个早就写好了,是人看了都会拍手叫好,如果他做不好,那是他自己无能。”
沈念尧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治国治民的好法子,如果参加科举,一个状元是跑不掉的。
洛媱用的是几千年老祖宗总结下来的经验,理论超前,自然是好的,只是要真正实行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你笃定司马宁会放人?”
“会的,除非他将我也当做仇人。”
“也?”
“楚大公子啊,一切都是他的错,我可没得罪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