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栩往后退了一步,想示意自己马上离开。
他不知道这林子里藏着多少人,又是什么人,未知最可怕。
可他才退一步,落脚后就知道不对劲了,脚下的土塌陷下去,他差点也栽进坑里。
不过以他的身手,这样的陷阱难不倒他。
他跳跃出那块区域,阴恻恻地说:“各位如果打算来硬的,那可就别怪咱家不气了。”
并没有人回答他,就连刚才听到的动静也都消失了,似乎在刚才那一瞬间,林子里的人全都撤走了。
怎么回事?
一片白雾弥散出来,直到视野变得不清晰,英栩才察觉到这白雾来的不对劲,可它无色无味,并没有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
“装神弄鬼!”他呵斥一声,一掌拍了出去,掌风驱散了面前的白雾,却发现眼前的景象与刚才看到的不一样了。
可他明明没有挪动位置。
他往前走了一段,这林子里似乎正好有一条路,只是走的人没察觉,引着他往某个方向走。
突然,一副藤网从天而降,英栩抬头挥动手中的软剑,瞬间将藤网砍成碎片。
“哼,雕虫小技。”
一声口哨声传入英栩耳中,他立即四处张望,定了个方向往前跑去。
躲在那个方向的青年见状,忙抱着大树爬了上去,躲在茂密的树叶中。
这时,又是一排飞箭射来,堵住了英栩的前路。
他躲到树干后,等箭停了,才继续往前冲。
既然声音是从这个方向来的,那说明埋伏的人也在这个方向。
只要解决了埋伏的人,这里的陷阱并不可怕。
但他显然低估了这些人布置的陷阱。
他这边刚避开上方落下来的木椴,脚落在一旁,脚底板刺痛,低头一看,自己踩中了几颗插在泥土里的铁刺。
他将铁刺拔掉,从怀里掏出药包,在伤口上洒上药粉,怒气已经激发到了。
这些该死的贱民,竟然想要他性命!
“你们最好躲好一些,否则……被咱家抓到,你们可就要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林子里藏着的都是普通百姓,顶多是训练了一段时间,连三叉戟都用不清楚,听到这威胁的话心里发毛。
不过想到对方才一个人,他们不仅人多,还在这里布置了一个月,再差也不可能输给一个外地人。
他们悄悄变换位置,又传出了口哨声,这回英栩没有上当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冷笑,这群刁民以为靠弄虚作假就能引他入陷阱,哪那么容易?
众人见他不动也无计可施了,只能躲在暗处安静等待。
洛媱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等天黑后,普通人的反应能力肯定是比不上高手的。
得速战速决。
这里离避难所不远,要击杀他,或许得用避难所门口的连弩,那一整排连弩齐射,一次就能射出上百支箭,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很难避开。
她瞧瞧靠近英栩,在他面前一闪而过,女子的衣裙一眼就能辨认出来,英栩见到是她,忙追了过去。
他喊了一声:“洛姑娘,咱家没有恶意。”
洛媱当然不能应,以最快的速度往避难所方向跑。
其余人见她跑向避难所,还以为她是事先得到提醒,知道那里可以躲避。
而那凶徒紧追不舍,众人也跟着转移,同时心里笑开了花。
他们正愁不知道怎么引这凶徒过去呢。
越靠近避难所,他们设置的陷阱越多,杀伤力越大,是能对付成百上千的敌人的,只针对一个人,他们不信还拿不下他。
洛媱带着英栩绕了远路,而其余人走的是捷径,先一步到了高处。
见到洛媱跑上来,有人喊道:“姑娘,快些进洞,那人交给我们即可。”
洛媱跑到他们身后,站在洞口的阴影处,娇滴滴地说:“多谢各位,那人手段残忍,厉害无比,务必要击杀。”
从英栩奔跑的速度,他们已经感受到了,这人绝非普通人。
“姑娘放心。”
领头的小队长是钟家一旁支子弟,在队伍里极高,见那凶徒已经在百米开外,一声令下,“射箭!”
英栩以为又是刚才的弓箭,并不放在心上,等听到声音就知道不对劲了。
他抬头一看,漫天的短箭朝他射来,而且与普通箭矢不同,这种短箭更细,全部是用铁打造的。
一支短箭穿透他身旁的树干,他当即知道这种短箭的威力远非普通弓箭可比。
他不敢大意,折了一根树枝挡在胸前,将靠近的短箭全都打落。
他以为只有一波短箭,却不知这短箭是连弩射出来的,一把连弩一次可以射出五支短箭。
源源不断的短箭飞来,他抵挡不及,陆续被三支短箭射穿了身体,可惜都不是致命的位置。
有惊无险,性命无忧。
洛媱暗暗叹了口气,这祸害还真是命大。
她拿过一把弓箭,躲在暗处瞄准英栩,虽然知道能射中的概率极低,但总要试一试。
英栩缓缓地往前迈了一步,大声笑道:“哈哈……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咱家倒要看看,这蛮荒之地的小杂碎有多厉害!”
钟隗也被激怒了,骂了他一句:“你这不男不女的东西,有种就过来,大爷我让你看看我们谷陇镇的厉害!”
英栩并不上当,他虽然大放厥词,可早在宫里养成了谨慎的性格。
他靠在树干后,瞧着渐渐变昏暗的天色,笑道:“接下来,就让咱家好好收拾收拾你们这些杂碎!”
洛媱见他身体被大树挡住,沉声问:“你们带猎犬上山了吗?”
众人诧异于她知道猎犬的事情,但说是猎犬,也不过是刚养了一个月的小狗崽而已。
有是有,但狗崽子能顶什么用?
洛媱也是临时想起来,英栩怕狗,好像是幼时留下的心理阴影。
钟隗吹了声长长的口哨,洞穴立即传来狗子的叫声,此起彼伏。
他让一人进去解开狗链子,将小狗们牵出来。
这山洞里养了五条土狗,最大的五个月大,最小的才三个月,长得还不到成年人的膝盖。
不过在山里跑了个把月,一个个已经养出了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