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楼上请,鄙店新来了几个江南女子,个个温柔貌美,多才多艺,一定有您喜欢的。”
洛媱跟着她上楼。
等进了厢房,老鸨迫不及待地就要找人来伺候,被洛媱阻止了。
“本官今日是来找你的。”洛媱解释道。
老鸨笑脸一僵,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紧接着提了提胸口盖不住那两团肉的肚兜,娇笑道:“大人竟有这样特殊的爱好,那……妾身一定服侍着您舒舒服服的。”
洛媱一口茶水喷出来,目瞪口呆道:“你误会了,本官有正事找你,收起你那肮脏的思想!”
老鸨扭了扭细腰,将上半身朝洛媱身上靠,抛着媚眼问:“大人果真不试试?妾身当年可是像鱼岭南的花魁呢。”
洛媱推开她,端正地坐下:“少来这套,你可做得了这里的主?”
老鸨失望且哀怨地看过来,答道:“这是自然,东家在交趾郡,这繁花楼里妾身做主。”
“那就好,本官想在中秋那日办个盛大的花船游街,吸引全城百姓出来活动活动,这苍梧县里就属你繁花楼的姑娘最漂亮了,因此本官想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
老鸨被夸的飘飘欲仙,可还是疑惑地问:“什么叫花船游街?”
“顾名思义,就是将美貌的女子集中在一起,繁花楼前面正好有条河,到时候让姑娘们盛装打扮,坐船到中亭街那边,再乘车游街。
当然,不会让姑娘们白干的,本官会付出场费。”
“出场费?”老鸨以为,县令大人是想让她楼里的姑娘出去陪,那钱自然是要收的。
只不过,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来楼里不好吗?
“大人,姑娘们面皮薄,让她们在大庭广众下……这怕是不好看吧?”
洛媱真想翻白眼,这老鸨的脑浆肯定是黄色的。
“你放心,虽然是让姑娘们出卖色相,可卖艺不卖身,只需要她们露脸加表演即可,别穿太暴露了,女子矜持更美。”
“这……”
洛媱怕她不懂,交代说:“本官会让人过来指点姑娘们梳妆打扮,繁花楼中秋歇业一天。”
毕竟是县太爷,老鸨也不能不给面子,点头答应了下来,可还是没明白县太爷的用意。
洛媱也不管她听没听懂,反正她只是要人。
大过节的,怎么能少了才艺表演呢。
“去把刘冲叫进来。”她吩咐雷虎。
刘冲进来时拘束的很,目不斜视,双腿颤抖,惹得洛媱好奇地问:“第一次进来?”
“是……是的,小人……”
“行了,后院有个吸……咳,服寒食散的,你去问问人怎么样了,如果清醒,问问东西是哪里买的。”
“是,小人这就去办。”刘冲转身跑出去。
刘炳胜以为陆大人也要买寒食散,毕竟时下贵族男子都好此道,就是价格昂贵,他买不起。
“大人想买?”他低声问道。
“怎么?刘主事知道哪里有卖?”
他支支吾吾的没有明说,只说了一句:“整个苍梧县只有一处有卖。”
洛媱让人把刘冲喊回来,有人知道就好,而且看样子,这是个垄断的买卖。
垄断就意味着高利润,她正愁没有来钱快的门路,这不就送上门了?
有些钱,她还是可以昧着良心挣一挣的。
离开青楼,洛媱开始计算自己这一趟要花多少钱。
衙门里支不出钱来,卖寒食散的人暂时还动不了,她只能先从内部人员身上弄点钱应应急了。
楚晏见她去而复返,得知她去了青楼,脸上表情有些怪异。
这女子还真是出人意表。
“去打听打听,陆大人去青楼做了什么?”
雷鹏可是知道洛媱的真正身份的,他从未见过如此胆大的姑娘,装起朝廷命官丝毫不露怯,还敢上任第一天就上青楼。
“家主,您会不会太高看她了,万一她根本不是楚彧的对手呢?”
“不,我反倒对她更有信心了。”
雷鹏持怀疑态度,不过还是尽心去调查大公子交代的事情。
八月十五这天,天气格外好,岭南一年四季都不冷,夏季格外长,也只有中秋过后才会逐渐凉快下来。
冗长的夏季与长期的干旱让老百姓心情烦闷。
没有好收成,过节也就变成了奢侈。
突然,一声锣鼓响,传遍了整条街道。
“谁家办喜事吗?”
“没听说啊!”
“走走走,看看去,说不定还能蹭口吃的。”
中亭街来了一队衙役,推着两大车的灯笼,和木匠们一起挂灯笼。
见百姓围过来看热闹,衙役们撂挑子了,直接把活分给了这些闲人。
被抓了当劳力的街坊邻居们也不生气,反而好奇地问:“官爷,这灯笼做什么用的?”
刘冲这几日走路带风,隐隐觉得自己将要取代李捕头的位置,大声囔囔:“灯笼不就是灯笼,做什么用的你不知道啊?”
“不是,这么多灯笼挂出来总有个用处吧?上元节也没到啊!”
“少管,陆大人觉得这样好看,喜庆!”
原来是县令大人的意思,百姓们私下偷偷议论,说这位县太爷就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竟整着不实用的。
到别说,这些灯笼挂上去,整条街氛围就不一样了,等夜里点上灯油,那画面一定很美。
苍梧县历年也没这么整过。
“这得烧掉多少灯油啊?还有这些纸,老贵了吧?”一位大娘小声抱怨道。
“别看咱们县衙穷,当官的可不穷,新来的县太爷能是个穷人?”
“这些读书人啊,眼里可看不到我们这些老百姓。”
很快,一条街的灯笼就挂好了,各式各样,即使不点灯也好看,吸引来了许多孩童在街上跑。
渐渐的,有少年人闻风而来,女孩们喜欢各种花灯动物灯,男孩们则喜欢那些画着美人的八角灯。
这条街本就是商业街,商铺的掌柜头一回见街上来了这么多人,使劲吆喝,生意都比平时好了几倍。
街头最大的酒楼就是楚氏的,楚晏一早就坐在窗边喝茶,看着这条街起死回生,似乎明白了一些那姑娘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