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苍已经将金针全都收了起来,言语中带着一丝狠意。
“要不要我替你们解决了那人?”
“多谢夜苍公子,不麻烦你了。有些人也得让他做个传声的。”沈云玥语气松快。
她主动地将紫参给了夜苍,“这是你的诊金。”
夜苍却摇摇头,“冲着这块玉牌,我都不能收下这紫参。”
傅玄珩淡淡地抬起头,沉思了片刻。
“你收下吧。将来有事情需要你,当是提前给你的银子。”傅玄珩说得很轻松平常。
仿佛只是寻常的头疼脑热事情。
可,夜苍也不是个傻子。
一眼看出了这两人根本不是泥腿子。
“我怕拿着棘手,你知道答应别人的事情做了昧良心,不做的话失信于人。”夜苍淡淡的扫了一眼紫参,心里生疼生疼的。
挖心挠肺的疼。
傅玄珩也没再劝说他收了紫参。
他这人从来不勉强别人做不喜欢的事情。
“云玥。既然如此只好多谢夜苍公子了。你将这紫参收着,还有那棵千毒草。
等过了年寻个商队,送到清风寨给柯老吧。
他老人家喜欢种植草药,这紫参和千毒草让他去折腾。没准还真能种植出来。”
“可目前存世能种植的千毒草只有这么一棵,其它还没发现。”
沈云玥似乎有点迟疑了。顿住的手捏紧。
“再不济,绝了这玩意也没事。没了千毒草还有狗尾巴草。”
傅玄珩说得很认真,若是没有忽略掉他眼底的狡猾,还以为他真的是在安排事情。
夜苍听的眉毛都快打结了。
“千毒草跟狗尾巴草能一样吗?”
“我师叔那糟蹋草药的水平,怎么能让他种植?暴殄天物啊。”
夜苍感觉自己每呼吸一口气,心里就在剜心地痛。
“嗯。没事,我不心疼。”傅玄珩说得轻松。
夜苍上前一把将紫参拿过来,咬着牙齿一字一句的说:
“我服了你个老憨。给我吧,往后想做什么给我一个口信。”
傅玄珩故意揪着眉心,“这不大好吧?强人所难的事情,我从来不做。”
“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夜苍不想多说一句话。看着沈云玥憋着笑意,气呼呼的伸过手去。
“千毒草呢?”
沈云玥小心翼翼地从包袱里拿了个小土罐出来。里面长着一棵千毒草,叶子深绿色边缘呈现朱红色。
还有丝丝绒毛。
在草茎中间冒出了花骨朵。
夜苍艰难地吞咽了口水,“居然是将要开花的千毒草。”
想到了自己所在进行的研究,夜苍心里激动得无以言表。对于他们这些毒医来说,好的毒草能做出很多秘制的毒药。
不过,想到了傅玄珩的话。
再一回想沈云玥憋着笑意的脸。
他瞬间明白了这夫妻二人是挖坑等着他跳下去。
手里握着玉牌,不是第一时间去找药王谷。而是在这里钓鱼。
而他就是那条鱼。
想到了这点,夜苍收敛起喜色。缓缓地抬起眼眸盯着面前二人。
手心一动。
沈云玥小手一挥。
一来一往,破了他的毒药。
“我们夫妻二人不怕这些毒药,我体内那么多剧毒在里面乖得跟个孙子一样。
再进去一种,确定不被里面的那些毒药给灭了?
至于我媳妇?她,也不怕。”
傅玄珩很放松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柯老给的那块玉牌。
“你确定还要浪费你的迷药吗?”
这话说得可气。夜苍却又没有法子。
谁让他好奇心重。
“你们到底什么人?盯上我所谓何事?”夜苍也放弃了,坐在了椅子上。
端起桌上的茶吊子倒了一杯水。
他只把茶杯握在手里,看着里面的水缓缓的晃动。
“之前没有盯上你。不过在银楼瞧出你一身本事,若是只走南闯北的制毒药未免可惜了。”
“这么说,我倒是谢谢二位赏识了。”夜苍声音冷淡。
沈云玥坐在傅玄珩的旁边,“我们从不勉强人。”
夜苍:……。
他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缓缓的动了动唇角。
“是没有勉强我,一切都是我看在狗尾巴草的份上自愿的。”
“我能知道柯师叔当初是什么样子了?”
沈云玥讥笑道:
“你当随便有人能种植出千毒草?如若不情愿,还给我。”
“喂。不带你们这样的,我没有不情愿,很乐意。乐意得很,我夜苍行事从来不问对错。
只管我乐意就行。千金难买我心头好。”
夜苍小心地将千毒草放得近一些。
他很好奇沈云玥二人如何将毒药引到体内一处,“需要我将你体内的毒药给引出来吗?”
“不用。如今跟我身体合二为一很好,我习惯了。”
傅玄珩一口拒绝。
夜苍快要喷出一口老血了。
这两人有秘密。
该死的好奇心,让夜苍抓耳挠腮。
他对这两人产生了很强烈的好奇心,慕强心里使得夜苍不排斥跟着他们。
三个人在屋里聊了一会儿。
傅玄珩也从夜苍这里听到了一些信息。
这次的草药大会所卖的东西,基本是鬼医和药王谷所得。
开医药大会,不过是噱头。
有人得到绝迹的古术炼制药人,药王谷和鬼医的人打算联手清理。
这些对于傅玄珩和沈云玥来说,已经不是他们管制的范围了。
也不可能真等到医药大会开完才离开。
那帮解差们便不会同意。
傅玄珩随手招来了一只游隼,“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让它找你。”
游隼围绕着夜苍转了几圈。
很乖巧地落在了傅玄珩的手臂上。
沈云玥拿了几个肉干。
小家伙一口一个吃完了。小脑袋在沈云玥手里摩挲了下,才拍拍翅膀从窗户飞了出去。
“别人用信鸽,你们用游隼。可以啊。”
“万物皆可利用。”傅玄珩淡淡地说了声。
闲聊了一会儿,夜苍先行离开了这里。
待夜苍走后。
云和从楼下上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上面用锦布包着。
“小公子。”
云和推开了雅间的门,就见沈云玥和傅玄珩二人在泡茶。桌上的红泥小火炉正冒着热气,里面的茶香随着温度飘了出来。
吸了口空气里的茶香。
云和收回了眼神,将盘子放在沈云玥面前。
“这是卖了画作所得的银票。”云和坐在了方才夜苍坐的椅子上。
傅玄珩反为主给云和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上好的云雾茶,尝尝味道。”
“多谢小公子。”云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神色不似其他人那么惊讶。
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喝那些好茶。
沈云玥走出雅间,环视了一圈云记银楼的头面款式。
不得不说,这审美?
有种随心所欲的感觉。
沈云玥撇了嘴走进来,多看了几眼傅玄珩洗眼。
“有喜欢的首饰吗?”
傅玄珩轻语。
沈云玥摇摇头,“可能不太适合我。”
云和叹息了一口气。“哎,我这银楼大抵也撑不下去了。”
“云爷。有没有想过换一些款式?”沈云玥向他要来了画笔和纸张。
她画了个简易版的簪子图案。
只是画得也很随心所欲,看得云和一脑门子懵逼。
“你这画的是什么?”
“看不出来吗?”沈云玥觉得自己画得也没那么差吧?主要是毛笔太软了,有点画不出硬笔的精髓出来。
傅玄珩粗略地睨了过去,拿过沈云玥手里的毛笔。
在下面画了几笔,一支精美的事事如意簪跃然在纸上。
云和看呆了。
“你是怎么从一堆杂乱的线条里,知道她的意思?”
“心有灵犀一点通。”傅玄珩再把毛笔给了沈云玥。
沈云玥不自然的摸了下鼻子。
好吧。
不怪毛笔了。
再次画了两副头面,两支步摇,金钗……。
傅玄珩再一一地给补画了起来。
等二人将纸张递给云和的时候,他张开的嘴巴就没合拢起来。
“你们为何要帮我?”云和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傅玄珩缓缓地在桌上蘸水写了几个字。
云和大吃一惊,看向傅玄珩的脸色沉了沉。“你?”
傅玄珩写了个他祖母的名字,轻扯了唇角。“她的后人。”
“原来是小主子。”云和当下行了个大礼。
“我们乃是家奴。当年我祖父他们被遣散离开,……。”云和并没有多说什么。
傅玄珩也点头不语。
“收下这张图纸吧。以后会每个月派人送图纸过来,云记银楼也会盖过荣银楼。”傅玄珩淡淡的说道。
云和似乎对傅玄珩不太相信。
这未免太巧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