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辰恺走到了她的跟前,将一张表格递给了她。
叶汐暧看了一眼表格上的内容,国家队的申请表。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已经有机会了,我不会放弃了,如果这次,我没选上,我认命,老叶,你就宠我一次,支持我一次,我知道你有办法说服我妈的对吗?还是你想要让我先斩后奏。”叶汐暧改变了说话的套路。
“什么意思?”
“我已经拿到了国家队的申请表,我会遵照程序申请,希望你不要阻拦我。”叶汐暧拿着表格,兴奋极了。
叶正晖并不知情,何宁已经擅自做主了。
挂了电话之后,叶汐暧上前拉住了孙辰恺的手臂,激动地问他:“是你给我说了好话,让我有这个机会吗?以老叶的个性,不会。”
激动之后,她发现了自己的手抱紧了他的手臂,立马松开手。
孙辰恺看向了她:“机会张手就有了,这只是入场券,能不能留下,看你握紧了吗?”
此刻,柔和的灯光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周身都像是被照耀着,她看向了他的眼神,像是这场大雨之后的慰藉。
扫平了原本内心的不安和徘徊。
她想要的机会,他已经准备好了。
多年后,她想过,自己重新找回了想要打球的信心应该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所有的一切,崇拜一个人,起初是因为他的技术,他的热爱,他的荣耀,而最后是因为这个人带给自己的能量和改变。
孙辰恺轻易地将她一直都躲在世界角落里拉了上来,重新要把她带回了该属于她的乒乓球世界里。
“我握紧了。”她抓住了这张表格,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和我打一场,五局三胜,你有信心吗?”孙辰恺允诺在了叶正晖他们面前的。
这像是一种不不可能的挑战,但如果不去拼,那么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用力点点头:“但我想要明天先见那个医生。”
“好。”他答应,这样能欣然应战的叶汐暧,才该是他眼中该有的样子。
有时候,一场比赛,明知道结果并不好,就不好好打了吗?要一开始就放弃了吗?如果连自己都这么认为和放弃,这才是注定失败。
叶汐暧除了复原,她的心理也需要治愈,这几年,她被颓废的心思占领,根本就没有接受好的心理辅导,可当她面对孙辰恺,她完全已经没有了这个软肋。
她很想要知道答案。
没有一刻,像是现在一样,她拼命想要好起来,想要站在国家队的队伍里。
“谢谢你。”叶汐暧望着他。
孙辰恺转动了一下眼眸:“这次是几个冰淇淋了?”
叶汐暧眯着眼睛笑了出来,眼睛像是一汪浅浅的泉水,掰了掰手指:“一个,两个,三个,这样吧,以后你想要吃,我都买给你吃。”
“好,记着。”他转了个身,走过去烘干机那边。
一个是他给她了机会,一个是他泡了感冒药,一个是他煮了面条,一个是……欠了这么多了,不过他不是不要吃冰淇淋,什么时候也这么算计她的冰淇淋了。
从烘干机里取出来了放进去烘干的本子,拿给了叶汐暧,叶汐暧忙着翻开来看看,好在虽然变形了,但并没有影响里面的内容。
她又将本子递给他:“这是回礼,看看,瞧得上眼吗?”
孙辰恺翻开了本子,里面是一张张的手稿,画的是对花式乒乓的设计图,想到了俱乐部里,他设置的那些游戏不过就是消遣了,没有想到挑战了她。
“还不错,不过理论运用与实际,还是需要实践。”孙辰恺合上了之后,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叶汐暧翻了翻眼眸:“回头,我就试给你看看,保准不会低于你的难度。”
“拭目以待。”他回答。
叶汐暧皱了皱鼻梁,想夸一句会死。
墙壁上的时针已经转到了晚上八点了,外头的雨却见不得停下来,叶汐暧踌躇万分,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自己要走。
在她还没开口的时候,孙辰恺已经将一条毛毯递给她了:“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上午九点,约了医生,他不喜欢迟到的人。”
“啊?去哪里休息?”叶汐暧猝不及防地被他的毛毯给堆积在了自己的面前。
孙辰恺指了指位置道:“睡沙发,你还想睡哪里?”
“哦,我没想睡哪里,那里挺好的,麻烦你了。”叶汐暧低着头,望着灰色的毛毯,往沙发那边走过去。
孙辰恺转身,走去了卧室。
叶汐暧一抬眼就可以看到二楼的卧室,本来通透的玻璃,被拉上了帘子,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确实是自己想太多。
她又翻了翻那张申请表,将表格往双肩包里收好了,回到了今晚她要睡的床,沙发很大,容纳她绰绰有余,她抱着一个抱枕,直接蜷缩在了沙发上,躲进了毛毯里,今晚的安稳觉就可以睡了。
孙辰恺洗了澡,躺在了床上,就收到了母亲的。
母亲:儿子,明天一早去学校接小叶,别忘记了。
Sun:没忘。
母亲:孺子可教也。
他躺进了同样灰色的被子里,侧身过去,拨动了一下窗帘,透过了缝隙,可以望见楼下的沙发上,她正躺着的样子。
孙辰恺合上了帘子,躺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将双手放在了脑袋后头,笑了出来。
半夜,孙辰恺发觉口有些干,从床上起来,从卧室下楼去,走到了厨房去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他依靠着厨房的水吧,看向了厅的沙发。
毛毯一半耷拉在了地毯上,她身上只盖了一个角,小小地缩在了沙发内侧,他放下了水杯,往沙发方向走了过去。
只见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了毛毯的边缘,力气用得很大,整个人的额头上冷汗频频冒出来。
“妈,求求你,让我打球好不好,我求你了,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我不会让我自己受伤,请你相信我……”叶汐暧咬住了唇瓣,不肯松懈。
她在做噩梦吗?
心里是有多大的压力,才会有这么过激的反应。
孙辰恺抽了几张纸巾,将她额头上的冷汗擦掉,毛毯被他拉好折叠盖在了她的身上。
久久,她都未曾从梦境里抽离,孙辰恺站了起来,他在想,到底自己这么执意想要她回来,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