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蝇子也不多说,把我们吃完的碗端了出去。
等小蝇子走后,胖大海也对着我说道:“老大,你说的对,一般人被我这么说,早生气了。这小苍蝇脸色都没变化,说话依然四平八稳的,他的确不是一般人。他这种反应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事先有准备,他早就想过了,就是我们说什么,他都要忍着不生气。还有一种就是他本身就具备这种素质。”
“什么小苍蝇,人家叫小蝇子。”
“那还不是一样?”
我点点头,小蝇子深藏不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老摊头学了拣骨的缘故?胖子说的有道理,我感觉应该是之前小蝇子就做好了如何应对我们的准备了。
下午我们在房间里继续暗中观察,只是这小蝇子一下午就做了一件事。就是坐在棺材旁边,吹他那把哭丧号。
沉闷哀怨而又低沉没有任何曲调的号声,扰得我们心神不宁的。听着那扰人的号声,我总感觉像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自始至终,从早上到晚上,老摊头的家里始终再没来一个人。
好像这场丧事,主要就靠老摊头和小蝇子一老一少,一死一活两个人来完成似的。
而到了傍晚擦黑的时候,小蝇子终于把那把牛角号给放下了,走向大门口。好像等了一天,终于有什么人来了。
我和胖大海也赶紧走出了屋子,看到小蝇子从门外搬进来四个纸扎人。此外还有一辆扎好的纸马车。
四个纸扎人两个童男两个童女,分别放在棺材的两侧。
那个纸马车就放在了院子里。
门外一辆装货的马车,卸完了货后,就径直走掉了。这应该是小蝇子在纸扎店定的纸活到了。
我看了两眼那四个扎好的童男童女,看起来手工并不是很精湛,脸上的红脸蛋不知道涂得什么,也不是很均匀,东一块西一块的。
不过好像小蝇子并不在意这些,等纸人纸马到位之后,就又给老摊头上了一炷香。
我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黑下来了。便对小蝇子说道:“小蝇子,你忙活一天了,去休息一下吧。我们来给摊爷守灵。”
小蝇子这次终于脸色有了一点变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就有劳二位了。”
小蝇子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了身子,交代我和胖大海:“二位可要把那根香火和那盏长明灯看住了。千万别断,家师生前交代过。如果断了,怕是要影响他老人家投胎……我……先去休息了……”
我点点头,知道这些行内人的规矩是很多的。他们一辈子都在跟死人打交道,自己死后,自然也是有很多的礼数和规矩的。
小蝇子冲着我们欠了欠身,就往那厢房走了过去。
我抬手喊了一句:“唉……”
小蝇子一愣,转过身看着我。
“那房间……不是摊爷拣来尸骨,分骨缝尸的分骨房吗?那……能住人吗?”我问道。我的意思是,那地方很邪性,阴气很重,正常人是不能住在里面的。
没想到那小蝇子微微一笑,说道:“感谢关心,自我入师门以来,就一直住在这里。”
说着,小蝇子转身飘然走进了那个分骨房。
分骨房的门是一道铁门,上面锈迹斑斑。在门上依然存留着不少黄色的符篆。
小蝇子走进去之后,那道铁门咣当一声关闭了。随后,一道昏暗的光透过窗子照了出来。我估计是小蝇子点燃了一盏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