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盘腿坐在床上,左手端着一碗粥,右手拿着勺子比比划划,俨然一个坐镇中宫的大将军在指点江山。
不过三叔本就邋遢,睡了两天也没洗漱,这个形象配合他的动作,看起来格外滑稽。
我和胖子也不敢笑,就等着三叔发号施令。
“胖子,你去找一下陈涛,让他把那个杨永富找来,再详细问问他爹,也就是那个老教授的情况。另外问问他家里是否有一张祖传的古画?总之,关于他家的身世,包括祖上,能问清楚的尽量问详细一些。”
胖子点点头:“行了师叔,这事交给我了。”
三叔又对我说道:“大侄子,你就拿着我写的那个阴文的字条,去找怪教授,打听一下阴文的事。”
我笑了笑:“怎么三叔?你现在相信老马了?”
三叔瞪着眼睛说道:“相信你个头,他个死老马,我这正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我知道三叔心里是很认可老马的,他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三叔虽然和老马相差了不少岁数,但是两个人都有点越老越妖越顽皮的性格。
我和胖大海各自领了任务,就马上离开了宾馆。
我拿着三叔写的那张纸条,直奔马谡所在的滨城大学古生物学院。
不出意外,我又在老马的办公室把他给堵着了。不过今天不是周末,老马正准备去给学生上课。他让我在他办公室等着。
我自己也无聊,干脆就跟着老马去了教室。
教室是一个阶梯教室,足能容下二百人。结果这教室里人满为患,甚至还有不少站着的学生。
怪教授马谡,穿着一条肥大的宽腿裤子,上身穿着一件发黄的汗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腋下夹着一本书,器宇轩昂地走进了教室。
就老马这副形象,说是学校打扫厕所的,肯定没人怀疑。
不过随着他走进了教室,那种气场真的强到爆炸。
马谡的脚步不疾不徐,铿锵有度。后面看到马谡的学生,目光都追随着他走上了讲台。
马谡走到讲台上,把书随手往桌上一扔,扶了扶金丝眼镜,注视着场下的那些学生。
就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动作,让场下原本还很喧嚣的环境,顿时鸦雀无声了。
随后,马谡开始了他在讲台上的表演。
原来我只是耳闻马谡在学术界的地位,听说他在古生物学院德高望重,地位尊崇。今天我亲眼见到马谡的讲课,才真正理解了一些原来只是道听途说的东西。
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马谡离不开他的学术,离不开他的学校,并且愿意一辈子沉浸其中。
因为马谡就是属于这里的,他就是属于他脚下的那三尺讲台的。
他在讲台上的表现,和在现实中大部分时间的沉闷和木讷形成了强大的反差。
马谡的讲授,张弛有度,举重若轻。尽管我不大懂他讲的那些东西,但是我依然认为,听他的课绝对是一种享受。
这也就不难理解,这里为什么会人满为患了。我在旁边同学的小声议论中听到,还有不少是外校的学生,专程来到这里听老马的课。
由此,我对马谡的敬仰,就又上了一个台阶。
马谡的课讲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在如雷的掌声中结束了讲授。
马谡夹着书,从讲台上走下来,看到我站在门口,冲我招了招手。我尾随着他又回到了古生物学院的办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