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谡的那个老师钟先海,自从重新进入了那树中之后,就再没露面。对于马谡的呼喊,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那簌簌的声音越来越大,听着就像是在耳边。
与此同时,那一直起着照明作用的蓝色荧光,也突然变得暗淡下来。
那些荧光是天棚上的那些萤火螲蟷发出来的。光线一暗,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那天棚。
我发现大批大批的萤火螲蟷,开始顺着树梢从天棚上撤离,纷纷爬到了树上,转而消失不见。
只一会工夫,天棚上密密麻麻的萤火螲蟷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屋子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马谡那近乎哭嚎的声音格外刺耳。
一道光束亮起,是三叔把一只手电点亮。
显然这个时候,他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不管是蜡烛还是手电,能照亮屋子里就行。
咔吧……咔吧……
这时,从那树身上,又接连不断地传出这种声音。我先是看到一块树皮,裂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钻出来一只萤火螲蟷。
紧接着,无数道口子在树皮上陆续裂开,越来越多的萤火螲蟷从树皮里钻了出来。
那些螲蟷顺着树干,快速爬到了地面上。
密密麻麻的蜘蛛,成群结队,看得我头皮发麻。我们三个很快就被那群蜘蛛给包围了。
我心里一沉,心说这些蜘蛛不会是准备向我们攻击了吧?
“阳子,千万别动。”三叔大声提醒了我一句。
我赶紧站定身形,不敢轻举妄动。那些蜘蛛在地上疯狂地爬行,不知道接到了什么指令,突然四下散去,从房门的缝隙,以及那棵树与楼板的缝隙涌了过去。
蜘蛛聚集起来,如潮水一般,不出几分钟,就尽数从那些缝隙里逃走了。
屋子里则再次恢复了平静。
马谡也被刚刚发生的情况惊呆了,他看到这一幕场景,却更加激动了。
他扶着那树,慢慢地瘫软下去,用手拍着树干,已经泣不成声。
“马谡,过了这么多年,你也老了,竟变得这么脆弱了?你年轻时候的魄力哪去了……”
突然,不知道从哪传来这么一句话。
是谁在说话?我激灵了一下,往四下去看。
三叔淡淡地说了一句:“别看了,是钟先海在说话。”
“钟先海?那个怪物?”我没想到,原来说话还极其困难的钟先海,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神奇地恢复了语言能力。
马谡听到这一声,也是一惊。
三叔的手电照在树上,那树皮再一次分裂开来,钟先海也再次出现。
只不过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钟先海虽然还是原来的那一副打扮,但是看起来正常了许多,看着更像是一个人了。
钟先海看向马谡:“马谡,不必这么难过。凡事都有归宿,我早该有这么一天了。这些年一直苟延残喘地活,跟死本来就没什么区别。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活法,能看到你,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马谡痛苦不堪:“老师,你这是何苦呢?”
钟先海又看向我和三叔,说道:“马谡和我说过了,你们都是他的朋友。这东西,交给你们,我也放心了。也不枉我苦苦支撑这么多年……”
听到钟先海的话,我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原来三叔的推断完全都正确,果然有这么一样东西,是被钟先海守护着的。这么说,那些紫衣人来到这里,就是冲着那东西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