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初觉得自己中了“幸运株”。
咳嗽、难受只持续了一天,就接近满血复活。
然而,汤逊根据自己的经验,不让她劳动,不许下地,只得躺床上静养。
就如此刻,她望着天花板,脑海里重复着一幕:汤逊抱着她的腰肢,手臂接触的位置滚烫。她像一个小女人,搭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埋在他的胸膛里,听他的擂鼓一般的心跳,以及她的。
汤尧的话,魔音似的回荡在耳边。“阿姨,你嫁给我爸爸好不好?”
林月初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恋爱脑。
搞事业的女人又飒又爽,恋爱脑不得好下场。
敲门的声音响起,她说了声“进”。
中气十足。
林月初要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想想网上那些刀片割嗓子的,她是被哪个女神眷顾了?
走进来的汤逊,放下餐盘,手第一时间伸过来。
“脸怎么这样红?”
他的大手温凉,触在额头像电流划过,林月初的脸染上了绯霞。
“不烫啊,怎么回事?”
“就是快好了的前兆吧。”林月初小声地说。
“起来吃点东西,看看合不合胃口。”汤逊又来扶她。
男性的气息将她包围,像橘子的香甜,混合柠檬的清爽,而后木香浮现,林月初对香了解不多,后面的味道已分辨不清。
“你用了什么香水吗?”
“Loewe001Man。”
“品味不错!”林月初知道罗意威,来自斗牛士国度的奢华品牌。以前她做营销企划时,研究过这个品牌的LOGO,四个花体字母“L”,极具质感地缠绕在一起。
“缠绕?”林月初拍了下自己的太阳穴,怎么会想到这个字眼?
正走神呢,汤逊的汤匙递到了她嘴边。“张嘴。”
他做的是陈皮杏仁丝瓜汤,止咳效果很好。
林月初哪好意思让他喂,忙接了过去,“没那么娇气,我自己来。”
汤逊盯着她,唇角弯弯。
“你快去照顾孩子吧,我没事。”
“好。”汤逊起身就走。“喝完给我,我来收拾。”
林月初:“……”
还真走啊!虽然,但是,她放下了碗,拿起搜索罗意威这款香水。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这款香水在引入国内后,翻译给了一个非常旖旎的名字,“缠绵之后破晓之时”,也有人译为“事后清晨”。
带入环境,脑补一下就很唯美浪漫!
汤逊他,是故意的吗?
*
无所事事的林月初收到了前夫哥徐洪涛的。
他询问她的现状,从邱桂枝那套话,知道林月初不在赛洛社区。
“我带着孩子度假呢,不劳费心。”林月初的信息,回的硬邦邦的、没有温度。
随后他直接发来了语音,林月初不接,他就锲而不舍。
“月初,你不要骗我,你是不是和姓汤的在一起?”
男人的直觉,有时候也很灵感。
这种被干涉自由的感觉,让人很不爽。况且,她此刻还有“株”在身。
“那又怎么样?”她反问。
“月初你听我说,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你带着两个孩子,指望他会真心对他们吗?说不定,他只是对你的美貌一时心动罢了。”徐洪涛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徐洪涛,第一,这不关你的事,我们已经离婚了。”
“第二,我认识老板的时候,还是被你嫌弃的一百八十斤胖子。是他给了我工作,给我发薪水。而你,只想和我AA。”
“第三,你再诋毁他一句,我会永久拉黑你。”
说完,林月初挂了,怒火直冲脑门。
*
林月初踩着拖鞋,下了床。有一点是没错的,女人要搞事业。
有事业,就有一切。
她披着廓形的针织开衫,下了楼。
楼下,汤尧在上网课,汤逊逗得森森,咯咯大笑。
他没有骗她,他有能力照顾好孩子。
看见她婀娜地站在楼梯间,汤逊迎过去,在梯口仰望,“你确定好了吗?”
“马上就秋分了,视频还没弄完。”
汤逊伸出手臂,搀扶她,“可真是劳碌的命,剪辑交给我就行。”
“那你能替我出镜吗?”
汤逊摩挲着下巴,做思考状,“我的厨艺,你见识过了。你看我的颜,会让你掉粉吗?”
这么凡尔赛的话,居然让他说得这么自然!
林月初说,“我看行。”
*
因着帝都这次爆发,很多人宅家。
林月初和汤逊商量后,决定秋分只作为视频的一个分支,本期的主题是“宅家的24个片段”,配的英文标题是“Thementiseternal”。
在这个专辑里,不止有林月初研制的润肺止咳、提高免疫力的汤羹,还包含了很多审美情趣的东西。比如,林月初用月季花做水染指甲,给裙子染色,还效法千利休,以侘寂精神重新布置了地下茶室,在这个空间里,林月初复现了“茶百戏”。
所谓的咖啡拉花,和茶百戏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汤逊拍摄过程中,眼神一刻都离不开她。
“我觉得你感染的是‘国风非遗株’,文化的东西,信手拈来。月初,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林月初莞尔一笑。
从九月二十日到十一国庆,烟火靓汤每天更新一条视频。
网上对此一片赞誉。
“宅家的日子,全靠烟火靓汤的视频支撑着我,每天看视频是我唯一念想。谢谢你,靓汤西施。”
“万事万物皆有灵,在靓汤西施的指尖升华。”
“靓汤西施,你住的是大别野吗?我看到了花园,看到了茶室,还有露台。”
“比起那些流量小花小鲜肉,给我们提供精神食粮的靓汤西施,难道不值得过好一点的生活吗?”
林月初无心理会网上的评论,她只是做好自己。
十一这天晚上,汤逊敲响了她的门。
“垚垚和森森睡了吗?”他轻声问。
林月初“嗯”了一声。
“我可以借你一个半小时吗?”汤逊又问。
平时林月初健身,最多一个小时。超出了这个时间,想来是有新节目。
想来这些日子,他过得也很辛苦,她便没有拒绝,跟随着他来到地下。
家庭影院里,两个人前面的餐桌上,放置了酒和爆米花,超大屏幕上播放着《我和我的祖国》。
“你居然看……”林月初讶异得说不出话。
“不看它看什么,泰坦尼克?”他戏谑地问。
林月初摇摇头,苦笑,“很好。”
“今天是祖国的生日,自然要看这个。去年上映时,就想看了,只是票没送出去。”
一个人看电影的悲情桥段,汤逊不喜欢。
他给她倒了小杯酒,“试一试。”
怀着好奇心,林月初尝了一点,“果香很浓郁,这是什么酒?”
汤逊说:“这是今年五月我酿的,原材料是来自云南的胭脂梅,我给它取名叫胭脂酿。”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名字太好听。
“阿汤哥,”林月初轻声唤,“明年五月,我们的视频就录梅子酒好不好?”
汤逊说好。
林月初的泪点很低,看着电影的热血桥段,演员们的精湛表演,就忍不住流泪,为了不让汤逊注意到自己的窘态,想哭时就喝一点。电影还没演完,汤逊准备的梅子酒,都被她喝光了。
“想不到,还是个小酒鬼。”夜色中,有汤逊的轻笑声。
林月初以手拭泪,梅子酒后劲儿很大,她有点断片了。“我高兴。”
汤逊侧目,借着电影折射的光,看见她完美的面部线条,紧致的下颌线,忽地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对着自己。
“你……”林月初怔愣着,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汤逊用指腹摩梭着她的下唇瓣,柔声,“月初,白流苏和范柳原经历了兵荒马乱,如此患难足以做十年夫妻;我们两个也经历了生死考验,你见过我崩溃、我病弱、我无助、我暴走的模样,所有的磨难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说着,他向着她馥郁的唇,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