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辉听他说话时舌头打卷,而且语气语调都与平时不同,知道他今晚确实醉了,便给他捶了捶背,笑着说:“叶局长,邹局长就坐在包厢里,你们招待的又是市里、省里的领导,怎么要你买单呢?再说了,你真要买单,只怕口袋里还没带这么多钱吧!整整九千多元呢!七瓶酒就是近八千元,让你个人出钱,也没这个必要啊!”
叶鸣还要争论,裤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打开一接听,只听里面一个陌生的男子用一种很小心、很低沉的声音问道:“请问您是叶局长吗?”
叶鸣此时神志有点不清,听对方好像神神秘秘的,便不耐烦地喝道:“你谁呀?先报上名来。我还有事,没工夫闲聊!”
对方听他语气有点不对,愣了一下,用更加恭敬、更加小心的语气说:“鸣哥,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三秃子啊!我是跟随福哥的,也是超哥的小弟,原来我和福哥一起与您吃过饭的。”
叶鸣一时还是没反应过来,问道:“福哥?哪个福哥?怎么又和超哥扯上了?超哥已经不在新冷了啊!”
“鸣哥,福哥就是福猛子啊,是超哥手下的老三。超哥福哥走后,我带着一帮子兄弟躲到了紫江,前两天风声松了一点,我们才回来的。我们此次回来,是奉超哥之命来找您的。您在哪里?方不方便与您见个面?”
叶鸣这才猛然想起:福哥就是超哥手下排在铁坨和毛栗子之后的那个老三,也是超哥的四大金刚之一。当初超哥在他的办公室让铁坨、毛栗子、福猛子、矮冬瓜拜自己为二哥,并让他们的手下从此以后要叫自己为“鸣哥”。想来,这个什么“三秃子”应该就是福猛子的手下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点,听三秃子说是超哥要他来见自己的,便有点焦急地问道:“超哥他们现在在哪里?安全吗?超哥要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超哥他们现在在国外,很安全。只是,超哥从网上看到那些关于您的消息,很担心、也很气恼,对李博堂父子恨之入骨,也对清泉宾馆那个姓赵的混蛋,还有那个在网上诬陷你的小婊子夏娇很恼火。所以,他让我与您见一面,想跟您商量一下,看怎么去收拾李博堂父子和那个姓赵的王八蛋、还有夏娇那个小婊子!”
叶鸣听到这番话,吃了一大惊,酒意都吓醒了好几分,赶紧说:“你现在在哪里?我来见你。你们可别胡来啊!李博堂父子、赵小林现在都被刑拘了,到时候自然会有法律制裁他们。你们如果再弄出个什么大案子出来,那就神仙都难救你们了!”
“三秃子”忙说:“鸣哥,您别担心,超哥的意思,也是要我们听你的指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现在住在丹乌山庄806房间,不大方便出门,所以如果您有空,麻烦您过来一下,有些事情我得当面听您的意见。”
叶鸣生怕他们再干出和5.16大案一样的血腥事件出来,赶紧跟肖志辉说了一声,请他先去买一下单,到时在再跟他结算,又到包厢里与其他人告别,然后便打了一台的士直奔丹乌山庄。
在丹乌山庄806房间,当叶鸣按了门铃之后,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跟着,有一个男人的嗓门在里面警惕地问:“谁啊!”
叶鸣此时头脑有点晕眩,身子都有点站不稳,便不耐烦地说:“我是叶鸣。三秃子在里面吗?他约我来的!”
他话音刚落,门就立即“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身材瘦高、长脸尖顶、毛发稀疏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容,身子微侧,对叶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低声说:“鸣哥你好!我就是三秃子。请进!”
叶鸣对他点点头,迈步走进去。三秃子将头探出门外,很警惕地往走廊里张望了一阵,这才转身跟随叶鸣走进去。
房里还有另外两个胳膊上有刺青、剃着光头的二十来岁的小青年,见叶鸣进去,都从房的床铺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那里,都喊了一声“鸣哥”。
叶鸣没心思搭理他们,转头问三秃子:“你刚刚说超哥给你们安排了任务,到底是什么任务?超哥是怎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三秃子等人知道叶鸣是超哥最亲近、最倚重的兄弟,也知道他曾经救过超哥以及他手下的几位老弟兄,所以尽管叶鸣语气不大气,但他们仍是恭恭敬敬的,见叶鸣发问,三秃子便小心翼翼地答道:“这个任务不是超哥安排的,而是福哥和毛哥给我打的电话。福哥说了:李博堂、李智这两个王八蛋,屡次三番与超哥斗,屡次三番陷害鸣哥,还差点將鸣哥您送进了牢房,是我们的死对头,也是超哥和鸣哥的心腹大患,必须将他们除掉,不能留下后患。还有那个在网上诬陷你的王八蛋赵小林、小婊子夏娇,也都要受到惩处。否则,今后谁都可以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拉尿,我们在新冷还怎么立足?”
叶鸣听到这里,忙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问道:“你们计划怎么去除掉李博堂和李智?怎么去惩处赵小林和夏娇?现在李博堂、李智、赵小林都在看守所,你们见都见不到他们,怎么能将他们除掉?”
三秃子笑了笑,说:“我们这里三个人,还有另外两位弟兄,准备一起进到看守所去。在那里面,总有机会碰到李博堂父子和赵小林。我们在看守所里也已经进去了好几个弟兄。到时候,我们会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父子俩除掉,大不了让几个弟兄陪他们上西天。如果实在不能弄死他们,我们进去每天打他们一顿,折磨他们一番,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三秃子他们现在完全把叶鸣当成了地位仅次于超哥的“二哥”,所以在说起他们的计划时毫不避违,一五一十地将他们的想法全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