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算来，十万张也不算什么了。
但一千两银子更不算什么，只要姜离歌能够供应，他就会一直购买。
二人又聊了几句，姜离歌离开了。
此时已经入夜，众人早已进入梦乡。
而在后宫，张媚儿却跪在佛前，一脸的平静如水。
不，确切来说是心如死灰。
她现在觉得自己和寡妇没有什么区别了。
慕容沧溟不来，她也出不去，就像与世隔绝一般。
除了这些下人对她还算恭敬以外，她根本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娘娘，娘娘！”
外面传来李春茂的声音，一路小跑进门的时候还差点被绊倒。
如果是在以前，张媚儿一定会呵斥他。
可这次张媚儿就像没听见似的，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娘娘，奴才有事要说。”
李春茂直接在张媚儿跟前跪下，一脸激动。
张媚儿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说吧。”
“娘娘，您高兴点，这次奴才给你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咱们可以把皇后置于死地了！”
“皇后？”
张媚儿疑惑的转过头，“皇后有动作了？”
当初姜离歌被废进冷宫的时候很不服气，哭着喊着要见慕容沧溟，一连喊了几天之后都没有人搭理她。
姜离歌还不死心，到最后嗓子都喊哑了，那声音就像鬼在哭似的，别提多吓人了。
当时张媚儿就说，以姜离歌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从冷宫出来。
上次她跑到冷宫去看姜离歌，除了怀疑她装神弄鬼以外，也是为了敲打她不要想着再出来的事了。
可现在一听李春茂提到冷宫，张媚儿的第一反应就是姜离歌有动作了。
李春茂兴奋开口：“娘娘之前不是一直猜测那小太监的身份吗？奴才终于打听到了，那个小太监就是冷宫里的皇后，姜离歌！”
“什么？！”
张媚儿震惊起身，“李春茂，你搞错了吧，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娘娘，奴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会来告诉娘娘呢？”
李春茂都快激动死了。
“就在刚才，奴才到御膳房去给娘娘拿宵夜，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奴才之前便听说皇上经常到御花园中去，便怀疑是皇上在这见了某个人，所以跟着过去瞧了瞧。”
“您猜怎么着？奴才看见皇上在跟一个小太监说话！”
张媚儿冷冷一哼，“你说的这个小太监就是之前被本宫暴打的那个人吧？”
“对，就是她！”
李春茂赶紧点头，“可她根本就不是小太监，奴才瞧得清清楚楚，她是皇后娘娘姜离歌！”
张媚儿神色一凛，“李春茂，你莫不是大半夜看错了，姜离歌怎么可能变成太监？别说长相不一样，这就连性别都不一样啊！”
“娘娘，您难道还不明白吗？”
李春茂直接从地上站起来，十分迫切。
“难道娘娘忘了吗？那日奴才把小太监带来的时候，您不也觉得她很眼熟吗？”
“只不过当时咱们都没想起来她到底是谁。”
这番话都把张媚儿给说糊涂了，“你如何断定她就是皇后？”
“奴才亲眼所见的呀！”李春茂指着自己的眼睛。
“虽然天色很黑，但奴才见到那小太监时，听她的声音就很像皇后娘娘。”
“再瞧见她时，奴才也觉得十分眼熟，冷不丁的就想到了皇后，却发现那小太监和皇后长得真的很像！”
“娘娘，奴才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证实这小太监就是皇后娘娘！”
“不可能！”张媚儿的脑子都乱了。
“皇后可是被皇上亲口打进冷宫的，怎么可能再跟她走这么近，你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张媚儿的确不敢相信。
虽然之前见到姜离歌的时候，她也觉得姜离歌长得有点眼熟，就连声音也很耳熟。
但那时候她并没有想到冷宫里的皇后，自以为宫里的太监那么多，看错了也很正常。
就像现在，张媚儿虽然嘴里说着不可能，但看她的神情已经有点相信了。
李春茂上前两步，离张媚儿更近了些。
“娘娘您仔细想想，那日见到这小太监时发生的事，身为一个太监她的行为举止有太监的觉悟吗？”
“可她也不像皇后啊！”
张媚儿急忙反驳，“皇后是礼仪之人，大家闺秀，行为举止都很端庄，甚至说话而轻音轻声细语，很少发火。”
“哪像那个小太监似的毛毛躁躁，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个优点来。”
“那是她装的。”
李春茂已经断定了姜离歌就是冷宫废后，语气十分笃定。
“娘娘，您再想想她的脸，那是不是皇后的样子，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张媚儿仔仔细细的思考了很长时间，脑子里不停的掠过那天姜离歌在自己面前所做的一切，包括所说的话。
她想了很久很久，外面都快传来鸡鸣声了。
突然，她瞳孔狠狠一缩！
的确是皇后！
对，就是皇后！！
当初姜离歌还没被废的时候，按照宫里的规矩，张媚儿每天都要去向她请安。
不光早上，晚上也得去，这叫晨昏定省。
面对这么一个天天见面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忘了呢？
之所以那天没能认出来，是因为姜离歌脱下了满头珠翠，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装饰，穿着太监服，还在脸上涂了一层很厚重的草药。
再加上她走路含胸贴背，蹦蹦跳跳没个正形，和张媚儿印象中那个端庄大方，举止优雅十分得体的皇后形象相差甚远，这才没能将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但现在听李春茂这么一说，再回想那小太监的样子，两个人在她脑海中不断重合，最终融为一体。
“她居然是皇后！”
张媚儿十分诧异。
“她怎么会是皇后，这怎么可能……”
“皇上是最讨厌皇后的，他们俩私底下怎么会聊的那么开心？”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李春茂早就想好了，“娘娘，从这就能看出来皇后的心机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