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歌真的好想揍李春茂一顿。
忍耐着心中的反感，她深吸一口气，“回贵妃娘娘的话，奴才正是小离子。”
张媚儿眼眸微眯，一瞬不瞬的盯着姜离歌。
这么一个奴才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怎么皇帝偏偏经常跟她见面呢？
且看她小脸蜡黄，低眉顺眼一副胆小的模样，实在惹人不喜欢。
她还记得，慕容沧溟所喜欢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气女子。
就算不能，那也得是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
这奴才两样都不沾，更身为一个男孩，为何会得慕容沧溟青眼呢？
张媚儿心中万分不解，坐着身子，“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完了，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但她不敢抬头。
张媚儿摆明了是故意来刁难自己的，万一认出她的真实身份，只怕今天她就没办法活着走出这座宫殿了。
“怎么，本宫使唤不动你吗？”张媚儿怒从中来，“不过是个贱奴才，本宫却是贵妃，在这宫里你连条狗都不如，居然也敢违抗违抗本宫的命令？以为本宫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姜离歌在心里直翻白眼。
张媚儿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
虽然她身份高贵，不是一个奴才能比的，但宫里有规矩，只有皇后或有着协理六宫之权的人才可以随意处罚下人，其他人是没有这个权利的。
如果贸然做了，那就是挑衅皇权，皇帝是可以做主惩罚的。
这并不是为了维护某个奴才的颜面，而是为了维护皇后的颜面。
就算现在皇后已经被废进冷宫了，但宫规在这，张媚儿仍然没有这个权利。
姜离歌犹豫许久，最终没办法了才抬起头。
张媚儿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眉头突然皱紧。
她怎么瞧着这张脸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
且这奴才面容蜡黄，就像生病似的，人也瘦小的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染了什么恶疾呢。
张媚儿盯着姜离歌瞧了许久，“你是在哪个宫里当差的？”
“回贵妃娘娘的话，奴才是王太妃宫里的人。”
“王太妃？”张媚儿一愣，“不是说这次来大明园王太妃并没有跟着过来吗？你怎么来了？”
姜离歌语塞，暗暗后悔。
早知道她就不说自己是王太妃宫里的了，随便编个理由就是了，反正张媚儿也没法深究。
这下好了，她居然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本宫在问你话，你为何不回答？”
张媚儿心里已经有了怒火，一步步从上面下来走到姜离歌跟前。
“你回答本宫，是不是皇上带你来大明园的？”
“贵妃娘娘误会了。”姜离歌是低着头的，眼珠却快速转动，思考着应对办法。
“皇上万金之体，日夜操劳，又哪能顾得上一个小小奴才的事。奴才，奴才是……跟随太后来的。”
“胡说！”
张媚儿一眼就看出姜离歌在撒谎，“你是王太妃处的人，又怎会跟着太后一起过来？你这贱奴才胆子倒不小，敢在本宫面前谎话连篇，你以为本宫真不敢发落你吗？”
“奴才没有撒谎。”
反正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姜离歌梗着脖子将谎言进行到底。
“王太妃和太后娘娘交好，宫里人人都知道。这次王太妃身体不好，无法出宫，便将奴才指派到太后娘娘宫中照顾，所以才来了大明园。”
她这谎话说的不错，无懈可击，但张媚儿还是不信。
“说，你怎会和皇上走得那么近！”
“没有啊！”姜离歌一脸茫然，“贵妃娘娘是听谁造的谣，根本没有这样的事。”
她这回话根本就不合符合宫规，但张媚儿已经无心在规矩上跟姜离歌浪费时间了。
“你还不说实话吗？”
她眼睛一眯，有杀气突出，“本宫已经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你若规规矩矩，宫里又怎会传出这样的流言？”
她冷笑着看姜离歌，“本宫真不知道你跟皇上有什么好聊的。若你是个宫女，本宫或许还能想通些。”
“可你是个太监，快说，你跟皇上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姜离歌听明白了，张媚儿是怀疑皇上喜欢男人啊！
但她跟皇上确实没什么交集，还是说张媚儿眼睛不好使，把慕水溟当成慕容沧溟了？
那她真该找个眼科医生去看看了。
“快说啊！”
张媚儿耐心有限，声音猛地提高，“再不说实话，本宫就挖了你的眼睛，割去你的舌头，把你做成人彘泡在酒缸里，让你生不如死！”
妈耶，陈国版武则天？
被张媚儿这么一吓唬，姜离歌的臭脾气也上来了。
她直接从地上站起来，怒道：“贵妃娘娘有那么多问题，为何不自己去见去问皇上呢？”
“我都已经说了，我根本就没见过皇上，也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谣言。你不去惩治在宫里造谣的人反而来问我一个下人，你能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来？”
“你就能问上八百遍，我的答案也是不！知！道！”
“放肆！”李春茂怒吼一声，挡在张媚儿面前。
“你个贱奴才，居然敢以这种态度跟贵妃娘娘说话，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张媚儿也被气到了。
她虽然不得盛宠，但地位无人撼动，除了皇帝和皇后以及太后外，谁见到她不是恭恭敬敬的。
尤其是那些个奴才，一个比一个寒蝉若惊，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姜离歌倒好，居然敢公然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
不等张媚儿吩咐，李春茂就替她做了主。
“来人，将这狗奴才拉出去，打她五十大板！让她知道跟贵妃娘娘顶嘴是什么下场！”
都说奴才是看主子心意做事的，虽然张媚儿没说话，但也没阻止且李春茂。
他也是看了她的眼色之后知道张媚儿并不喜欢姜离歌，所以才会擅自做主。
就像现在这样，已经有两个下人过来拉姜离歌出去了。
张媚儿仍然一言不发，满眼都是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