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康太的效率很快,拿到元晓的病历后勃然大怒,原本考虑她怀着黄家的血脉才肯出面帮衬着造船厂,现在看来,分明在利用他们父子。
没有这两笔大订单,元晓的处境将是孤立无援的。
黄康太立刻联系订船的两家集团,将南通造船厂不具备建造符合规格的情况如实告知,他委婉地表示,自己也是被欺骗了,并联系了另外一家建造集团与两家集团对接。
元晓还没高兴两天,就被两家订船集团告上法庭,诉讼理由是合同欺诈。
在诉讼中两家集团向法院申请对南通造船厂进行财产保全,以确保将来判决生效后能够得到执行或者避免更大的财产损失,而元晓也清楚,未来将要面对败诉后赔偿巨额的违约金,到时候恐怕整个南通造船厂都要被抵债了。
她为挑衅程桥北幼稚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就算后悔也于事无补了。
所谓,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黄元伟的律师将元晓流掉孩子的事告诉他,这让黄元伟一时难以接受,他甚至为两人的还有孩子的未来都做了打算,但现在一切都没意义了。
他让律师作废了给元晓和孩子的财产,律师临走前,还让他转告元晓一句话。
“告诉她,我出去一定会找她算账的。”
元晓在听到这句威胁后,恐怕是最盼着黄元伟永远被关在监狱里的人了。
三个月后,黄家父子先后入狱,象征着投资三巨头的正通资本宣布破产,而南通造船厂也在一审中败诉,造船厂被公开拍卖以抵偿巨额赔偿款,元晓当庭提出上诉,可曾经的造船厂已没了昔日的风光,曾经的船业大亨的公主已沦为素人,为了躲避黄元伟,元晓带着母亲南下找了一个小镇生活。
至于郭鹤鸣,因恶意诽谤他人情节极其恶劣,被丹江市司法局依法吊销律师执业证。
没了律师执照他离开了小律所,本想着找个公司以法务的身份从事法律服务工作,可律师圈子就这么大,得知他因诽谤被吊销执照后,没有公司肯聘请他,没了经济来源,房贷和车贷还不上,只能低价变卖,他回到老家,找了一个律所帮人打下手,逢人还是会吹嘘他在丹江排名前三的律所做到高级合伙人的位置,但却从不提他为什么被吊销执照的事。
也许人生从他背叛感情的那刻开始,便驶入了错误的车道,他没了做人的品格,没了道德的约束,更没了一个法律人该有的底线。
他背叛了成为一名律师时宣誓的誓词,这辈子也注定以失败落幕。
对于郭鹤鸣而言,他想跳出阶层的愿望永远实现不了了,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曾经发布有关陈宁溪信息的“大道至简”及热评污蔑陈宁溪的用户均在诉讼中败诉,并以公开发布手写道歉信的方式,在其主页上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置顶公开,案底也将伴随他们终身。
至于公开陈宁溪病历的私人调查公司被查封,公司法人也因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被立案调查,在调查中发现涉案金额巨大,还涉及众多公民隐私被泄露和买卖,其中不乏一些技术性岗位的重要人才个人信息被高价卖出,因发现重大案情,被并案调查,案件还在进一步取证中。
程思洛得知调查公司出事后,找到郑蓉茜哭诉。
“妈,我这次完了,真完了。”程思洛神色难以掩饰的不安,“我找的那家调查公司出大事了,他们不光调查人员信息,还把一些重要部门岗位的消息出售,这可怎么办。”
见她在原地来回踱步,郑蓉茜也心焦道:“先稳住,你只是让他们调查个人信息,跟那些人还是有区别的,应该问题不大。”
程思洛急得直跺脚,“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侥幸心理?现在国安都介入了,跟这个公司有关的人员肯定要严查严判的。”
郑蓉茜说:“这个小杂种就是把你往死路上逼。”
“妈,让我爸找他谈谈,行吗?实在不行,我们去求他,他一定能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
郑蓉茜心里就算对程桥北再不待见,眼下也只有程桥北有办法能帮程思洛脱罪了。
她说:“我找你爸谈谈吧。”
程思洛跟着郑蓉茜走出办公室,“我跟你一起去。”
敲开程向恒办公室的门,只见办公桌后的人正在打电话,听内容是在联系投资的事。
为了继续青山项目顺利完工,公司已经拿出舟山酒店做抵押,可申请到的贷款并不足以支撑到完工,资金上还有很大一部分缺口。
电话另一端的人明显没投资的意向,程向恒无奈结束通话,放下手机问:
“你们有事?”
程思洛如霜打的茄子,“爸,出大事了。”
她讲述着与调查公司接触的前因后果,程向恒全程脸色铁青,直到听说国安介入,他抄起桌上的烟灰缸朝程思洛脚下砸去。
咔嚓——
“啊——”程思洛大惊失色。
郑蓉茜急了,“你干什么,你要打死她吗?”
程向恒气得头痛欲裂,手撑着额头,心脏也开始不舒服了,手指颤抖着指向程思洛,“我说了多少次,别招惹他!别招惹他!你为什么不听。现在事情闹大了,想起来找我了,你让我怎么办?那臭小子跟我早就像仇人一样了,你们还让我去劝他?”
母女俩对视眼,谁也不说话了。
程向恒长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同样都是我的孩子,你们之间怎么差那么多。”
程思洛低着头,事情闹到今天的地步,她已经没有反驳的底气了,只能任由被父亲说教。
“爸,我知道错了,但现在必须要解决病历的事,不然,这事你也会牵扯进去的。”
“!”程向恒脸色陡然一沉,病历是他授意程思洛转给对方的,真要是追究起来,他也难逃罪责。
郑蓉茜心知肚明程思洛算是替他背锅的,说道:“老程,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再出事,不光对公司的名誉有影响,股市也会有震荡的,现在的情况,股市有波动对谁都没好处。还有殷董廉董会不会趁火打劫,这都不好说,那些股东早就不安分了,一直在等待时机,我们一家人绝对不能让外人趁乱动摇了集团。
桥北是你儿子,骨血亲情,只要你出面求他,他骨子里还是狠不下这个心的。”
程向恒皱着眉,若有所思道:“这件事找桥北是不行的。”
郑蓉茜眼睛一亮,“找她?”
程向恒点点头,“只有她能说服桥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