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后,程桥北将手机状态切换,看到陈宁溪发来的,立马拨打她的电话。
“人怎么样了?严重吗?”程桥北问,“行,……我知道了,我先把魏莱送回家。”
等程桥北挂了电话,魏莱说:“不用送我,你有事先走。”
程桥北说:“去丹江医院,正好路过你家。”
魏莱问:“谁住院了?”
程桥北回:“宁溪的好朋友,梁蕾,刚在快速干道上被追尾了。”
“严重吗?”魏莱关切道。
“还不清楚,人已经在医院了,宁溪还没到,具体情况不清楚。”
程桥北拖着行李箱疾步往出口走,又拨打林瀚锐的手机,对方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
他急道:“林瀚锐搞什么,关键时刻不接电话。”
彼时,林瀚锐正在舟山酒店的工地现场,干活热了,将外套搭在一旁的工程车里,手机在衣兜里,施工噪音大,他没听见,错过了几通电话。
陈宁溪最先赶到医院的,询问急诊护士,“你好,刚才有没有一个交通事故送来的女人,叫梁蕾。”
护士说:“有,刚过去,你去急诊一室找她。”
陈宁溪:“谢谢。”
她满眼焦急的往里跑,心跳快得似打鼓一样。
直到跑进急诊一室,里面放着六张床,陈宁溪环视一圈,在靠窗的角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梁蕾。
她闭着眼,额头上包扎着一块纱布,纱布中央渗出淡淡的血迹,对比脸色,看起来苍白如纸,单薄的身子被埋在白色的被子下,陈宁溪心一沉。
陈宁溪来到床边,嘴唇不自知的颤抖,喊道:“梁蕾,梁蕾。”
病床上的人依旧紧闭双眼,气息冗长而均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陈宁溪目光移到梁蕾的手上,顺着被子的缝隙摸进去,握住她的手,还是温温软软的。
“梁蕾。”陈宁溪轻声唤。
梁蕾睁开眼,睡眼惺忪的说:“听见了,听见了,这催命喊的,唉……今天差点就嘎了,算我福大命大。”
陈宁溪两手握住她的手,“可吓死我了,你还哪里受伤了?”
梁蕾打着哈欠,指着头顶的纱布,“就这一块。”
陈宁溪:“不对呀,电话里的人告诉我你伤得挺重,还让我赶紧过来一趟。”
梁蕾嘁一声,“当时我被抬出去,浑身都是血,谁看都以为我不行了。但其实,我就是头上破了一小口。听给我处理伤口的医生说,伤到毛细血管了,所以血流得有点吓人。”
陈宁溪问:“你告诉医生没,你已经怀孕了。”
孕期用药有禁忌,梁蕾在被担架抬进来后,就跟医生交代了。
“说了。”
陈宁溪这才放心,“还好。你身上真没哪里伤到?”
梁蕾脸上浮现寡淡的笑,说话声也有气无力的,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孕吐,结果刚才闻了消毒水混着包子卷饼等复杂的味道,她立马憋不住呕吐起来,连早午餐都被她吐净了,现在胃里一点东西没有,人很虚弱。
陈宁溪问:“你看着没精神,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买。”
梁蕾拉住她,摇摇头说:“别买,我现在什么都不吃不下,闻到这股消毒水的味儿就想吐。”
“那怎么办?”陈宁溪焦急。
梁蕾说:“一会儿我就转入住院部,那的味道能淡一点。”
陈宁溪被护士叫去,交代好她住院事宜,因梁蕾怀孕,很多项检查只能到住院部由管床医生安排检查项目。
办理好入院手续,陈宁溪推着轮椅进电梯,直接到十层妇产科。
住院部的环境要比急诊里好多了,最起码人没那么拥挤。
将人扶到床上躺好,陈宁溪的手机响了。来电是程桥北,他人已经在急诊室了,陈宁溪告诉他病房号挂了电话。
梁蕾睁开眼,声音虚弱:“程桥北也来了?他不是出差了吗?”
陈宁溪说:“今天刚回来。”
梁蕾又闭上眼,“不用来看,也没什么事。宁溪,我最近赶项目熬得睡眠严重不足,我先睡会儿。”
陈宁溪将她身上的被子拉了拉,“睡吧。”
程桥北按照陈宁溪告知的房间号找来,进门就看到陈宁溪对他做个噤声的手势。
她起身往外迎,把程桥北推到走廊说话。
陈宁溪压低声音问:“林瀚锐呢?你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梁蕾被撞了,人在医院。”
程桥北说:“我来的路上已经打他手机了,一直没人接。”
陈宁溪也是在第一时间联系林瀚锐,电话没人接。
“他怎么回事,关键时刻总找不着他。”陈宁溪忧心,“刚才管床的医生叫我过去,根据梁蕾目前的检查结果,怀疑有先兆流产的症状,还要研究保胎治疗的事,需要家属签字。梁蕾的父母还在外地旅游,梁蕾不让告诉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告诉他们只能徒增烦恼。”
程桥北说:“你别急,我再打打试下。”
他走到一旁,再次拨打林瀚锐的电话,依旧不接。这次他联系舟山酒店的前台,得知林瀚锐在后山的外景工地,立刻派人去找他回电。
挂了电话,程桥北说:“找到人了,在工地呢,应该没听见。”
陈宁溪叹口气,“唉……”
十多分钟后,林瀚锐的电话打过来。
“老程,你到了?”
程桥北问:“你怎么不接电话?”
陈宁溪就在旁边,听话筒里的人说:“手机放外套里了,天热,我把外套扔车里了,没听见。”
程桥北语气严肃的说:“梁蕾被车撞了,你赶紧来丹江医院,十楼住院部1019号病房。”
“蕾子怎么了?”
旁边电钻声噪音大,林瀚锐没听清,快走几步来到稍微安静的地方,听程桥北说:“梁蕾被车撞了,你赶紧来丹江医院。”
林瀚锐只觉得头嗡一下,耳朵里似有火车呼啸,耳鸣了几秒,“……好,我这就去。”
他冲向停车场,一路狂奔。
……
病房里,梁蕾刚吃口小米粥睡着了,陈宁溪拿起旁边的水果,“我去给她洗水果。”
程桥北长时间坐飞机人也疲惫,靠在一旁的凳子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