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传弟子?
这一刻,就连柳飞絮都吓了一跳!
读书人收弟子,那也是分等级的,像是他开了三合学堂,收了那么多弟子,最多也只是挂名。
这些弟子走出去后,无论成名或者不得志,都和他没太大关系。
但亲传弟子就不一样了!
那就是一脉相承,是如同血脉亲缘般的存在!
赵元青这一次要是答应了,之后这黑袍老者,就要为他铺路,要将一身所学悉数传授。
再想到这老者的身份……
柳飞絮面色变了变,看向赵元青,目光意思很明显——
快点答应吧!
而跟过来的绿裙少女,也是一脸震惊之色。
“秦伯伯居然要收亲传弟子?这个赵元青,记得二叔说过,只是平庸之辈而已!”
“收了她姐姐增加的束脩,给他一个举荐名额,更多也是因为以前有交情……”
绿裙少女大眼睛一闪一闪,充满了好奇。
“不过,秦伯伯还没有表明身份,赵元青不会拒绝吧?”
赵元青也愣在了当场。
良久后,他摇了摇头:“多谢前辈为我撑腰,只不过,恕我难以从命!”
黑袍老者眉头一挑:“为何?你是觉得老夫不配?”
他双手抱胸,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饶有兴致道:“你可知道,老夫是何身份?”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既然拒绝了,之后就没机会了。”
赵元青一脸淡然,目光带着坚毅,轻轻摇头:“放心,晚辈不会后悔的。”
这话一出,简直就是把自己后路都堵死了。
柳飞絮和绿裙少女暗自摇头,都觉得可惜,这个赵元青,不知道黑袍老者身份,错过天大机缘!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
黑袍老者并不沮丧,只是询问道:“你既然不知道老夫,也不知道老夫学识,也不知道身份,为何一口拒绝?”
赵元青淡淡一笑:“因为柳先生就在这里!”
众人一愣,柳飞絮也讶异了,目光聚焦在赵元青身上。
赵元青继续往下说道:“柳先生是我的启蒙先生,我若是答应了这位前辈,当你的亲传弟子……”
那岂不是,当着柳先生面前改弦易辙,对柳先生太不尊重了!“
黑袍老者怔愣住了。
柳飞絮也久久反应不过来。
确实!
如果赵元青一口答应下来,那么传出去,当着柳飞絮的面,成了其他人的亲传弟子……
这对于柳飞絮的名声而言,可不好听。
“哈哈哈……”
黑袍老者放声大笑:“有趣!实在是有趣!你这小子,是越来越对老夫的口味了!”
柳飞絮摇了摇头,轻笑道:“元青,你想多了!万松兄愿意收你为亲传弟子,对我来说,可是一大喜事!”
“不过,如今你错过了这机会!”
黑袍老者接过话茬,又对柳飞絮说道:“三合,既然这小子已经帮你授了一课,那便饮茶去!”
柳飞絮点了点头,看着赵元青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
“元青,乡试在即,你可要好好温书……以老夫的观察,今年的题目很有可能是……”
他再无保留,抖露出几个文章的名字,都出自尚书。
其中有两篇,赵元青昨日已经洞悉。
身为三合学堂的先生,桃李满镇,而乡试也没有那么严苛,一些消息他早已知道。
当然,准确的题目是不知道的,但相关消息还是能收集。
赵元青深深一礼,“多谢先生了!”
等柳飞絮和黑袍老者走入内院后,他才支起身子,看了一眼还在装昏的孟富春。
“孟富春……你如此针对我,那就别怪我不气了!”
其实,赵元青心中还有很大谜团。
为了一个乡试名额,先杀金云昌,再陷害自己……孟富春,真的有这么丧心病狂?
必须要好好调查一番!
他大步离开三合学堂,朝着当初众人饮酒的地方而去。
绿裙少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嘀咕:“这小子,好像确实变化很大啊……”
“不过,倒背如流,还有对时事的理解,这可不简单!”
“这家伙是怎么变的这么厉害的?都快要比我厉害了……”
而柳飞絮和黑袍老者坐了下来,也是一番笑谈。
“万松兄怎的突然要收亲传弟子?又只给一次机会?”柳飞絮有些不解。
黑袍老者表面莽撞,然而心思如织,不会如此冲动。
黑袍老者笑道:“那小子一番言论,颇对我胃口,而且对我的评价也恰好,我当然想收他为弟子!”
恰好?分明是吹捧!
柳飞絮嘴角一抽,连忙饮茶掩饰。
这时,黑袍老者的眼神又带着一抹玩味之色:“更重要的是,南康府陈家,肯定不会放过这小子。”
“本来我是想接着这机会,护他一程,但他拒绝了……那就等乡试结束好了,也算是我的考验。”
“只要他能进前三,算了,前十!老夫都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说到这,他眼中浮现一抹冷厉之色:“陈家当年……手伸太长了!这一次,他要是还敢来,别怪我不气!”
……
凌河酒家,装修并不奢华,即便是在金羊镇,都只能算是一般,消费也不高。
因此,一般书生都喜欢在这里饮酒作对。
赵元青还没踏进其中,一个身材高大,敞着衣衫的魁梧壮汉,就已经拦在了他面前。
“赵郎君,这里可不欢迎你!”
壮汉瓮声瓮气道:“两天前你喝醉闹事,已经让店家恼火了,今日想喝酒,还请去其他酒楼。”
喝醉闹事?
赵元青冷笑一声,看着壮汉半响,淡淡道:“是店家不允许我进酒楼,还是你背后的孟富春?”
开门见山!
壮汉眼皮一跳,眉头一锁:“赵郎君,这光天化日下,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若是再胡搅蛮缠下去,就别怪我不气!”
说话间,壮汉已经撸起衣袖,硕大的肌肉铮铮而动,透着一股威胁的味道。
只要赵元青不离去,他可就要出手了!
赵元青眼皮一跳。
这么大的拳头,要是一拳砸下来,怕是得一下子回到地球吧?
但他依旧保持着镇定,随后,拿出了一张纸。
“陈富贵,你为凌河酒家当门,一个月只拿一两银子。”
顿了顿,赵元青声音冰冷:“可你昨日,却在钱庄里,存了足足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