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导演对几个委托人软硬兼施的时候,女塔罗师跟等在一边的主持人只会了一声,悄悄从一侧退台。
而直播间的观众看着导演像个冤种一样挡在几个委托人前面,一时间又是好笑又是怜悯。
这年头看到导演吃瘪不容易,当导演太难了
还是做观众最轻松,刚刚这俩女的掐起来的时候,我都为那个外国女塔罗师捏了把汗,那铁栏杆抽是丑了点,但确实管用
导演刚刚劝架的时候,是不是被挠到了,脸上好长一道疤!
“我跟你们讲,这次的委托人一共来了仨,我下来的时候那俩女的还在掐架!我的天呐,吓死我了!”
女塔罗师抱着自己的宝贝塔罗牌还有怀里的水晶球,风风火火冲进后台,旁边的工作人员想拦住她透露台上的事情,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司席“噌”一下站起来,俊俏的脸上带着与长相不符的光,“真打起来了?”
“真打起来了,我还能骗你啊!我来的时候,导演去劝架,脸还被挠了一道口子呢!那女的指甲老长,要不是导演拦着,她手上那么长的指甲就要抓到另一个女人脸上了!”
女塔罗师一边说一边比划,可谓是绘声绘色。
一听导演都受伤了,司席赶紧报上自己的箱子往台上走,就怕去晚了台上已经热闹完了。
女塔罗师在宁枝身边坐下,见宁枝一直盯着司席远去的背影,用肩膀怼了怼她的,“你有没有觉得,这一段时间下来,司席变了很多啊?”
宁枝:“有吗?”
“当然了!他以前哪里有这么八卦啊!”
“……可能是这两天闲的,闲出毛病来了吧。”
女塔罗师对宁枝的说法不置可否,她眼睛在后台的等候室扫了一圈,“怎么没看到苏暖啊?她不会是被打怕了,所以回家哭了吧?”
“没有,”宁枝随手指了指那间贴着苏暖名字的化妆室,“在里面抱着她未婚夫告状呢。”
对于苏暖的行为,宁枝也很无奈,完全搞不懂她的脑回路。
明明叶霜阳也被她揍得很惨啊,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才回去跟叶霜阳装可怜啊!
觉得叶霜阳一样被打了,所以能感受到她的疼是吗?!
可那又怎么样呢,她总不会以为叶霜阳总不会因为和她的疼感同身受就打算来找她报复吧?
叶霜阳当然不会来报复,他躲着宁枝还来不及呢。
在苏暖刺耳的哭声中,他心里的那个声音还在不停催促他,但好在他的求生欲足够充足,几次想站起来拉开门去找宁枝算账,但每每一感受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热意,他就没有了去找宁枝的勇气。
在漫长的拉扯之中,他反而对脑子里那个一直催促着他去找宁枝算账的声音,产生了怀疑。
之前,他一直把这个声音当成自己内心的想法。在苏暖提出要订婚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凭什么”。
他一个生来含着金汤勺的大少爷,背靠百年世家,还是世家大族唯一的独生子,未来家里的一切资产都是他的。凭借着这条件,他未来夫人怎么也得是一位有头有脸的大家闺秀,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全网黑的小明星。
可就是这样的想法一出来,他就感觉到了一股不舒服,紧接着走马灯一样,眼前闪现过了无数从小到大父母逼迫他学习参加家族事务的场景,就那么一瞬间,他回想着这么多年来在父母压迫下的成长,生出一股叛逆的冲动。
但即使这一瞬间的冲动,他就好像被人捏住了把柄,心里那个声音不断放大,不断逼着他做出意想不到的选择。说实话,在那冲动的一瞬间,他不受控制地给苏暖加上了无数光环——在那一刻,和苏暖订婚好像就是对他前面二十来年生活的一种反抗。
然而这时候,他和苏暖坐在一个小小的化妆室里,耳边是苏暖几乎算作尖锐刺耳的哭声,脸上则是被宁枝一巴掌扇出来的火辣辣的疼,两者互相撕扯,倒是将他短暂地从那种情绪中拉了出来。
脑子清醒后第一个反应就是:
他是个煞笔吗?
放着好好的家产不要,冒着被父母放弃的风险,去娶一个陷入全网黑的女明星?!
关键是他的坚持,父母还同意了?!
叶霜阳浑身发冷,顷刻之间想到一个问题——父母答应得这么干脆,是打算用这件事磨炼他呢,还是觉得他脑子坏掉了,打算重新开始养小号了?
显然,不管是哪个答案,对他的现状都很不利。
叶霜阳“噌”一下站起来,身边苏暖的哭声陡然一顿,疑惑抬起头看他。“霜阳?”
叶霜阳:“我还有点事,先回家一趟。”
“回家?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你一个人怎么了,”叶霜阳听出来她话中隐隐的疲惫,对此不是很理解,“你之前参加节目,不都是一个人在这里的吗?”
“可现在我刚刚被宁枝刁难了,你把我扔在这儿,别人看到肯定以为你厌弃我了!”
叶霜阳:“……”
他狠狠捏了一把眉心,原本被他硬生生压下去的声音又开始不断催促蛊惑他:答应她!快点答应她!留下陪她,她是你最爱的女人,你怎么能把她置于这种境地?!
但是想想自己可能马上就要失去的“皇位”,叶霜阳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一边是自己的未来,一边是那魔咒一样不断蛊惑他的声音,叶霜阳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回头看了眼苏暖,“我现在得回去一趟,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你要我怎么回去啊!”苏暖看着叶霜阳的俊脸,现在感觉就连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都盖不住她的愤怒了。“我是来参加比赛的,和宁枝起了矛盾,还没出场就在半路偷偷溜走,让人怎么看我!那时候大家都会以为我是个胆小鬼,都会笑话我,我的粉丝只会掉得更多!”
她的声音尖厉刺耳,没了曾经的半点样子。
叶霜阳想发脾气,但是那道来自他内心深处的声音不断蛊惑着他,他跟着那道声音默念“这是我喜欢的人,我不能对她发脾气”,如此循环五六遍,他才把卡在喉咙里的吼声咽下去。
“那你说该怎么办?”叶霜阳把问题抛给苏暖。
苏暖重新坐回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裙摆,“我要你在这里陪我,直到我这一部分的内容结束。”
叶霜阳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你是第几个出场?”
“倒数第二个。”
“你们节目一般几点结束?”
“这个没准儿,全看玄师们怎么发挥了。”苏暖继续整理着裙子,伸出脚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相较于叶霜阳的着急,她显得更加风轻云淡。
就是这样的风轻云淡激怒了叶霜阳。
“我特么继承人的身份都快没了,你还在这里不紧不慢看你的鞋子?!”叶霜阳哐当一声关上门,吼声从门外传来,“你慢慢看你的鞋吧,我要回内地!”
巨大的关门声不仅让苏暖一愣,也让在等候室等待的几位大师不约而同一听,纷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公孙不疑:“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听见了,”老道士点头,“好像是化妆室那边传来的。”
“化妆室啊,”女塔罗师接过话茬,“那边应该只有苏暖和她未婚夫在吧……宁枝你怎么了,耳朵疼?”
“嗯,耳朵被震到了。”宁枝揉了揉耳朵,脸上的表情有点痛苦。
她原本只是打算靠着自己超常的听力,听一听叶霜阳有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现什么不对,谁知道这两个人竟然吵起来了。吵起来就算了,叶霜阳竟然摔门,还摔得这么用力!
另一边的台上,尽管司席三步并作两步,但依旧没能赶上吃瓜,等他走到台上时,导演正好顶着一脸血痕回到幕后。
两位女委托人虽然在导演的调节下,暂时握手言和,但明显对待对方依旧很不友好,两人对视了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
不过两个人看向司席时,眼睛里都明显闪过一丝惊艳,妆容精致的女人看了眼司席的身材,就差对着司席吹口哨了。
被女人看总比被男人觊觎好,现在的司席已经习惯了别人停在他身上的目光,只要对方是个女的,看就看吧。
“三位委托人,你们好。”他的态度不冷不热,“麻烦到我前方来,依次伸出手放进我面前的箱子,摸到箱子里的东西后再拿开。”
两位女委托人一听这话,挣扎着跑过来。妆容精致的女人明显在家里不怎么运动,加上她穿的还是高跟鞋,完全跑不过常年工作的另一位女委托人。
最先到达的女委托人看着司席,越看越满意,“孩子啊,说婆家了没有啊?”
司席:“……说……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