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坐在宁枝身旁的顾姐冷笑了声,“你姐为什么和你姐夫过不下去了,你真不知道啊?”
“你都说了,这么多年来你姐姐跟着你姐夫风风雨雨地过来了,可你看看你姐夫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外面的私生子都几个了!我要是你姐,我也不跟他过!”
顾芽说的话难听,但有宁枝跟在身边,贾事成也不敢说什么,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抽抽嗒嗒,“有私生子怎么了,这世界上事业有成的男人的身边,哪个没有个红颜知己啊!”
“你要是就老婆一个女人,走出去人家都得笑话你!而且我姐夫做得也不错了,至少从来没有让那些私生子到我姐跟前来碍眼不是?这放在别人家,到了我姐夫这岁数,早就把小三儿和私生子们都带回家了……”
“那我还得夸夸你姐夫呗?”顾芽对他翻了个白眼,就差在脑门上写上无语这两个字了。
贾事成听出来她话里的嘲讽,低声嘟囔:“这本来就是事实,哪个男人不偷腥啊!要是男人不偷腥,那肯定就是没钱没本事。”
小宝耳朵动了动,仰头看向要把白眼翻出天际的顾芽,“顾姨姨,什么叫偷腥?”
大宝在后座上坐直,好奇看向愣住的顾芽。
一车子的大人:“……”
“偷腥就是……就是……”
顾芽狠狠瞪了一眼说话的贾事成,示意他赶紧解释。
贾事成偷偷看向宁枝,见这位祖宗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赶紧从前面拿出来给两个小祖宗的礼物,转移话题。
“大宝,小宝!看看,这是叔叔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礼盒,绸缎面的礼盒打开,金黄色的海绵托底上安安静静躺着两个碧绿的镂空平安锁。
两块小巧精致的平安锁一拿出来,顾姐的眼睛就长在上面了。“我天,这水头儿……这是祖母绿吧!”
“顾小姐好眼光,确实是祖母绿!”收到顾芽激动的眼神,贾事成脸上的憔悴郁闷一扫而光,细说这两块平安锁的不易。
“水头儿像这样的翡翠,能找到一块就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两块儿!不过,比找这两块儿翡翠更不容易的,是这平安锁镂空的工艺。”
“要想做出这样的工艺,需要一点点把内幕的翡翠磨空,稍有差池整块玉就废了。所以这么多年下来,这样的镂空翡翠制品是没一件少一件。这两块平安锁的制作,还是我特地去求的我们这儿的两个老手艺人呢。”
宁枝之前在南洋的时候,见过不少好东西,这样的镂空平安锁并不少见,但能用玉做出来的,还是第一次见。最主要的是,不知道那位老手艺人用的什么方法,玉上面的灵气竟然没有散。
一般来说,玉这东西肯定是整块整块的戴比较好,更养人一些。稍微加工一下就会破坏上面的灵气,使其变成一块没什么作用的废玉。这样的玉要是戴在人身上,到时候可就不是玉养人,而是人养玉了。
所以第一眼看贾事成拿出来的这两块翡翠平安锁,宁枝就看上了。
她接过来,把大宝脖子上的黑色魂珠摘下来,把翡翠平安锁换上去,再把黑色魂珠变小了点,戴在小家伙胖乎乎的手腕上。
然后就是小宝。
两个崽崽戴上了平安锁,胖乎乎的小爪子抓着平安锁好奇地瞧。
“这两块平安锁,是你姐夫给你的吧?”
贾事成正乐呵呵看着两个小崽崽,冷不丁听到宁枝的话,笑容顿时僵在唇角。
他讪笑了两声,“果然,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我们宁大师……”
宁枝垂下眸,“东西我收下了。说吧,这次你姐夫想干什么。”
“不过事先说好,”宁枝提醒他,“他要是想修复和你姐姐的关系,那就去求人原谅。情蛊什么的,我可不会。”
“是是是,那么阴损的事情,宁大师您就放心吧,我姐夫不是那么没品的人!”
“包了一堆小三小四,弄出来这么多私生子,难道很有品嘛……”顾芽翻着白眼表示鄙视。
贾事成知道很多时候男人和女人在贞操观念上的观念不同,装作没听到顾芽的话,对着宁枝道:“其实也没别的事,我姐夫要我来找宁大师您,主要还是因为我姐的事情。”
说到这个,宁枝想起来了,“上次我去你说的地方去找那个黄铜摆件,没找到,是不是被人拿走了?”
那天因为棺材的时候,那边去了不少灵玄师和黑玄师。
那摆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吸引黑玄师过去也很正常。
“那摆件不是宁大师您带走了?”贾事成对这件事只是迷茫了片刻,很快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应该和我姐身上这次发生的事情没关系。我想跟您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宁大师,我姐姐失踪了。”
——
晚上宁枝在后台化妆的时候,都在想贾事成的话。
这次给她化妆的并不是之前的那化妆师,那个化妆师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因为被人捅了一刀,据说伤口还没能拆线。
“宁大师,”正在给宁枝化妆的化妆师眼神热切,“听说您之前那个化妆师就是因为听了您的话,才逃过了一劫。您说说我……”
他把额头前的刘海儿掀上去,期待道:“我这样子,最近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化妆师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帅哥,一双眼睛亮晶晶,因为职业原因,打扮得比较中性,行为举止也有些女气。
宁枝缓缓转过身,盯着他的面相看了几秒钟,看向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勾唇笑了笑,“你财运和事业运都挺好,就是注意下情感和身体方面,少睡两个男人比什么都强。”
帅哥化妆师先是一愣,紧接着“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就知道宁大师您不是空有虚名!”
他笑着压低声音,“我那些同事和我一起工作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我喜欢男人,没想到您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捂着嘴咯咯直笑,宁枝抚了下自己刚吹好的刘海,声音淡淡:“首先谢谢你的肯定。其次……”
她指了指化妆师还带着吻痕的脖子,“昨天和你一度春风的男人,身体不是很干净。趁着现在的时间还没有过24小时,我建议你赶紧去医院,打个阻断针。”
“什……什么?”化妆师脸上羞涩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原本还带了点儿粉的脸颊煞白。“阻……阻断针?”
“对,就是阻断艾滋病的那种针。”宁枝的眼神和他在镜子里相撞,“还有刚刚给你塞名片的那个男人,他也不是很干净。要想解决生理需求,我劝你还是找个固定的床伴比较好。”
宁枝的话音落,化妆师在原地站了好久,紧接着崩溃地抓着头发,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连滚带爬地从化妆室离开,只留下一地的鬼哭狼嚎。
宁枝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慌乱,看到有其他化妆室的门打开,两三个化妆师八卦探出头。“这次也有玄师打架啊?刚刚的声音就是从这边传过来的吧……”
“我没听清楚,应该是这边吧……”
宁枝低头笑了声,轻轻关上门。
大门刚刚关上,她就感觉后脖颈有一阵凉风刮过,带着一股混着脂粉味的腥气。
身后,已经完全换成苗族男式服饰的司席站在不远处,正低头翻着桌子上的东西。
感觉到宁枝的眼神看过来,他轻轻啧了声,耳朵和额头上的银饰轻轻响动,“宁枝啊,你说说你这算不算是另类的死神体质啊。怎么你的每个化妆师都有危险啊。上个化妆师差点被人捅死,这个……”
他一双手骨节分明,五指细长,上面戴着各种各样的银饰,在灯光下闪着明晃晃的光。
“这个人好玩儿,竟然被人传染上了病。”
“与其说我是死神体质,倒不如说遇上我是他们的幸运。”
宁枝冷冷看向他,目光淡然,“要是没有我提醒,上个化妆师都已经在地府排队等投胎了。至于这个,还不知道要传染上了多少人。”
化妆师虽然私生活不太好,但眼光和审美不错。
他不像上一个化妆师一样给了宁枝小清新的打扮,反而根据她的五官特点着重凸显出她身上的冷和艳,一袭黑色长裙直达脚踝,拉过去都能去走红毯。
司席对宁枝的话只是笑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宁枝的黑色长裙和红底高跟鞋,挑了挑眉:“你说是不是投资人多给钱了?我怎么感觉这次请的化妆师比之前的好那么多。”
“不知道。”宁枝不置可否,抬眸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你在这里呆着吧,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
她前脚出来,司席后脚跟出来。
等两个人到达后台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一半的人在等着了。
宁枝过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红衣的外国女塔罗师正抱着她那颗神奇的水晶球。女塔罗师对上宁枝的眼神,高兴打了声招呼:“你好啊,神秘的东方玄师!”
“你好。”宁枝对她点了点头,打算从她身边绕过去,被一把抓住了手。
女塔罗师笑吟吟抬起脸,一张皮肤白皙的脸上,五官深邃精致,纯净的蓝色双眼里明晃晃的,满是对宁枝的好奇。“你要不要跟我坐?”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子。
宁枝原本想拒绝,但看司席一副想坐在她旁边的样子,她换到了女塔罗师的另一侧,一个身边就是走廊的位置。
“我就坐在这里吧。”
宁枝一侧是走廊,另一侧是女塔罗师。见没有自己的座位,司席只能坐到了宁枝背后的位置。
能和自己最好奇的选手坐在一起,女塔罗师很高兴。
“我该怎么称呼你?”
“都可以。”
“那我就叫你宁吧!”
女塔罗师的年纪不大,性子更是活泼,拉着宁枝不停唠嗑,对上宁枝的冷脸也不惧,依旧像只活泼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宁枝耳边环绕着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眼神一瞥后台的入口处,就见苏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望着她,眼底各种情绪翻涌,有些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对上苏暖怨毒的眼神,宁枝一改刚才的冷淡,灿然一笑,吓得苏暖脸上的怨毒差点崩坏,赶紧转身跑了。
上一期的节目,宁枝轻轻松松拿到了节目的第一,收获了不少港区观众,可谓是名利双收。
但同样是女玄师,同样是来自大陆的女玄师,苏暖就不一样了。
她混在众多玄师之中,被宁枝重重压了一头。甚至很多港区观众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现在的她倒有点像以前的宁枝,港区人提起她时总是用那个“大陆来的明星女玄师”来代替她,提起来只能想到她是个从大陆明星,至于她的玄学本事,这些观众是一点儿都没看到。
就跟当年提起宁枝,大家只记得她耍大牌一样。
“诶,你们两个是姐妹吗?你们两个有姐妹缘分诶!”
在宁枝和苏暖遥遥相望的时候,女塔罗师捏着一张塔罗牌,上面是什么东西宁枝没看懂,但对于她的问题,她倒觉得挺有意思。
“我和她是姐妹?”宁枝脸上的笑意冷淡,“你觉得她的脸,能和我的比?”
“那肯定是不能。”女塔罗师回答得毫不犹豫,“可是我的牌上就是显示,你们有姐妹缘分啊……”
她抓了抓头,一张白皙的脸上满是疑惑不解,那双蓝色的眼睛中也布满纠结。
宁枝轻笑了声,对她这种求知心态很欣赏,“我和她不是姐妹。你别想了,先准备准备吧,按照顺序,现在快轮到你了吧。”
——
“大家好,欢迎来到我们的节目。我是今天的主持人……”
前台的直播已经开始,但相较于上一次的单人,这次的求助者变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上次排名第十的玄师带着满头冷汗上了台,他知道自己在这一轮里有很大几率被淘汰,在上台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先是对着直播摄像头给自己的店打了好一会儿广告,在主持人的不断催促下,这才看向那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身上的气质大不相同。男的三十出头,气质沉着冷静,应该是常年居高位者,无论看谁,眼睛里都带着淡淡的不屑。
但女人就不一样了。她才二十来岁,脸长得很嫩,五官略显圆钝天真,明显是刚从大学里走出来的大学生。
而且看着两个人距离不近的凳子,也不像是情侣那样亲近的样子,这位排名第十的玄师一口咬定两个人是兄妹。
说完,就在主持人要把他拉下台去之前,抓紧时间念起了自家店铺的广告词。
无视导演已经完全黑掉的脸色,胖胖的身体不断挣扎: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两个人真的是兄妹!”
“大家相信我!我的新店就开在港区xx路xxx号,到时候开业大酬宾,我给大家打八折!大家一定要来啊!”
“一定要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