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女人被问的哑口无言,但她要怎么承认是因为自己,自己的儿子才不能获救?
脸皮动一动就觉得痛,但女人坐在原地,大着舌头依旧咒骂个不停:“就算我有错,那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像你们这样的人,见死不救一定会遭天谴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但终究是害怕了,她没有再敢把话头指向大宝和小宝。
这样的诅咒和叫骂,在宁枝刚进黑玄师这一行的时候就听得耳朵起茧了,懒得搭理她。
宁枝带着两个孩子去楼上,顾姐跟在后面,房东大姐和小桂则是留了下来。
两个人原本是想劝一劝卷发女人去跟宁枝好好说说,别一上来就是威胁,说点软话,苦苦惨,也许宁枝就心软了。
谁知道她俩刚走过去,一口唾沫就吐在两个人的脚边,卷发女人见宁枝走了,顶着一张猪头脸又硬气了起来。
她扶着身后的大树挺直腰板,斜眼看着房东大姐和小桂,啐了一口,大着舌头挖苦:“领头的走了,你们两个虾兵蟹将还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她粗短的手指指向房东,“我是在你的房子这边被打的,打我的还是你的房,今天你要是不赔我医药费,咱们走着瞧!”
好心过来的房东大姐被她气了个仰倒,“行,你要赔就去警察局叫我!这边到处都是监控,你有本事就去告!跟警察说你自己把自己的脸打成了猪头,但是我得赔你医药费!你去告!”
房东大姐被气走,原地就只剩下了小桂。
卷毛女人听到房东的话,想想即使去了警察局,监控上显示的还是她自己打自己的视频,知道这口气只能自己咽下去。
但是,她这张嘴厉害,很多人都怕被她说闲话,所以大多绕着她走,起冲突基本上都会让着她,这也就把她的心灌野了,这口气哪里能咽得下去。
见小桂依旧站在原地,她拍拍裤子上的土,梗着脖子威胁,“咱妈交给你的事情,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你等着吧,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闺女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你闺女不是快到升学的关键时候了吗,到时候我就天天让咱妈来你家闹!闹完家里就去学校闹,我看你女儿还能不能考上个好学校!”
她一声一声的威胁落在小桂耳朵里有千斤重,这下妯娌两个的表面和平都维持不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啊!”小桂瞪圆眼睛,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你儿子没救还不是因为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跟我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啊!”
“我不管!反正到时候是你女儿一辈子完蛋,跟我有什么关系!”卷发女人神情得意,“我儿子过不好,你女儿也别想好好活!”
她放完狠话,转身就想走。小桂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但想想家里乖巧的女儿,再看看连背影都很得意的妯娌,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揪着卷发女人的头发就开始打。
大家都住在同一栋出租楼,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还算可以,现在看见两个人互相揪头发打在一起,还是俩妯娌,看过热闹就上去拉架。
“别打了,别打了!都是一家人,打什么打啊!”
“就是啊,你们两个这样,让你们家男人怎么办啊,就算是为了自家男人也得想一想吧!”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小桂抓妯娌脸的手法更狠了。
等宁枝再听到小桂的消息,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顾姐现在不干那种特殊行业了,整天想着怎么赚钱,今天晚上和房东大姐一起过来,打算和宁枝商量商量,打算在宁枝的香火店旁边开个糕点店。
宁枝把小店装修的钱给房东大姐转过去,闻言看了眼顾姐,“你还会做糕点呢?”
“是啊,我之前干那行的时候,一位大姐教我的。”提到这件事情,顾姐神情落寞,“当时那个大姐说我还年轻,不可能一辈子干这行,就把手艺传给了我,让我以后存点钱,自己去干点正常的工作。”
房东大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这样也正好,你手里还有点存款,拿出来开个小店儿,到时候去找教你手艺的那个大姐,你们两个人开个小店儿绰绰有余了!”
顾姐抿唇叹了口长气,“我倒是想,但是那位大姐已经不在了。”
她垂下眸,手不住在杯子上摸索。
做她们这行的,遇上个好的人还好,遇上个不好的,简直不把人当人看。那些人总想着自己是给了钱的,那自然就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甚至有些人还有把生活工作上受得气发作在她们身上。
她那个大姐运气不太好,遇上了不好的人。那个男人就掏了两百块钱,硬生生把大姐打死了。甚至因为大姐当时还有个女儿上高中,让那个打死人的男人掏了五六万块钱就私了了,怕闹大影响女儿的学习。
房东大姐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讷讷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顾芽。
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这不就是畜生吗,天天说女人心思歹毒,有些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女人心思歹毒?”顾姐冷哼了声,将手中的烟掐灭,“谁说女人心思歹毒,不就是那些心思歹毒,却被戳破的男人?他们没占到便宜,就开始往别人头上扣帽子……”
想到自己和宁枝单身,但房东大姐终究是有老公的人,而且人家夫妻两个关系也不错,顾芽识趣闭上嘴。
她正打算好好计划一下开店的事情,就听楼上“咕咚”一声,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各种含糊不清的叫骂。
宁枝三个人同时看向天花板。
“我家楼上,”宁枝轻轻蹙眉,“应该是没人吧?”
“有,你昏迷这几天,小桂他们家刚搬到你家楼上。”房东大姐回答。
宁枝楼上的是两室一厅,相较于小桂一家之前住的三室两厅,小了八十多平,但据说是家里遇上问题了,经济上有点拮据,所以就近换到了宁枝头顶的这间房子。
听着楼上的动静,和小桂嘶哑的咒骂,以及其中还混杂这霜霜的哭声,房东大姐有点坐不住了。“楼上干嘛这是,不是说霜霜学习要紧吗,这夫妻两个怎么还在孩子面前吵架啊!”
她一边念叨一边出门上去,顾姐看了眼头顶的天花板,又看了眼宁枝,“上面发生啥了,你知道不?”
宁枝:“能因为什么,还是白天下午的那点儿事吧。”
顾姐看了看宁枝的腿,再看看天花板,心痒难耐,“哦,那你等等我,我先去上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下来跟你说!”
说完,她一扫刚刚的落寞情绪,紧跟着房东大姐上去。正好房东大姐正在等电梯,她们两个便一起上去。
等电梯上去,两个人刚出电梯门,小桂的吼声就从门里传出来:
“天天不是你妈就是你弟弟,我和你闺女都不是人是吧!”
“你从你妈那儿回来就骂我,你知道事情经过吗!你有好好听我说半句话吗!你回来就又打又骂,你弟媳妇今天说要毁了我闺女一辈子,你现在又要拿我闺女的上大学的钱去接济你弟弟!”
“之前你弟媳妇生孩子借咱们的三万块钱,这都多少年了,孩子都九岁了,还没还呢!你不就是和你妈觉得养女儿没用,不想让我闺女上大学吗!”
“我告诉你,除非今天我死了,不然这钱你一分都别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