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在基地只停留了半天,便要匆匆赶回去,临走之前她问李沐西道:“路东可以知道你这这里吗?”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必要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去留无意,还是不要相互打扰了。”
罗绮虽能看出她满怀心事神情郁郁,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道:“那好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直接找我。”
胡杨看着他们的车子扬尘而去,凑过来一脸纳闷道:“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刚见面的时候剑拔弩张的,现在又搞得像是要义结金兰似的。”
李沐西耸了耸肩,“女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变幻莫测,让人措手不及。”
胡杨深以为然,他刚想开口说话一阵风吹过来便呛到了喉咙,他猛烈的咳了两声,只觉得胸腔像刺痛一样难受,难受捂着胸口弯起了腰。
“你没事吧胡队长,我扶你回去休息!”李沐西见状忙走过来搀扶他。
但是胡杨人高马大,李沐西根本就使不上劲,只好咬牙将他的手臂绕在脖子上钻到他的胳膊下面架着他走。
胡杨低头看着这个脸色坚毅的女子,她弧线圆润的侧脸因为用力而红扑扑的,显得成熟中又带着几分可爱,趴在她松软的身体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异常快了些。
“沐西,你有男朋友吗?”
李沐西沉默了片刻,似是而非道:“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不过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那我……可以追你吗?”
胡杨说完这句话,两个人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
李沐西神色凝重,沉默不语,胡杨眼神坚定,神情认真。
“胡队长,你说笑了吧!”她讪讪道。
“我没有说笑,我很认真的沐西,其实我从四年前第一次见你就很有好感,没想到匆匆一别还能遇见,这是上天给我的唯一机会,我必须要抓住了!”
李沐西抬眼看他,被他真诚无比的神色震慑住了,这样的情况是她完全意料之外的。
“你太草率了,我们才认识多久,彼此都不了解,怎么能谈得上一往情深呢?”
“我相信感情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相处的时间再长也不一定会了解彼此,我能肯定并且坚信的就是我对你的感觉,没有办法释怀的感觉,也没有办法被替代的感觉!”
他说的一字一句,诚恳坚定,李沐西竟觉得在他这样突然猛烈的攻势面前,自己竟无从应对。
“好,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一切,我结过婚,而你却还从未好好谈过恋爱,我们不合适的。”
“那又怎么样,因为你结过婚所以我们就不合适吗,我不在乎,我都不在乎,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而已,和那些过往都没有关系。”
说罢,他站直身子伸手扶着李沐西的肩膀,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道:“沐西,一直埋藏在我心里的话我如今都坦白了,你可不可以,哪怕是尝试着,给我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呢?”
李沐西心乱如麻,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要接受过其他人,一个人在自己的心里住的久了就像是扎了根一般,想要连血带肉的拔出来简直难如登天。
而眼前的这个人,无声无息的关注着她,甚至还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能伤害他。
她慌乱的拨开胡杨的手,一语未发的跑了出去。
在门口遇到出来找他们的姚秋月。
“沐西姐,胡大哥呢,我汤都熬好了,你们赶紧来喝。”
“他在外面,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去扶一下吧!”李沐西说完便匆忙的走了。
“这么有心,还特地把机会让给我。”
姚秋月有些喜不自禁,并未察觉的她的异常。
顾临川经过连续几个通宵的熬夜加班,终于进了医院,严重的身体透支导致胃病和头疼的顽疾卷土重来。
游鸿从隔壁病房过来看他,见他坐在病床上仍不忘工作,床头柜上的文件堆的就有一尺多高,还真有点他年轻时候工作起来的拼命劲。
“既然已经病倒了,就好好休养两天,你这样无非是把办公室搬到了病床上来,和上班又有什么区别?”
顾临川抬头看了一眼游鸿进来,便又继续埋首看文件。
“在哪儿办公都一样,反正我也没打算休息!”
游鸿见他面色苍白,眼神憔悴,下巴上覆着一层浅浅的胡茬,不由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集团事务繁杂,但你也要以身体为重,别觉得自己年轻就可以随意透支身体,你叔叔就是个例子。”
“我会注意调节!”
“我听老周说你准备将石油项目转给住建集团,然后接手他们在绿城的股份?”
“是,虽然游氏资本雄厚,但在财务运转上仍旧存在很多漏洞,石油项目利润庞大但前期投资的风险也是存在的,况且,如果游氏真的要交给我的话,这种类型的资本运作我并不适合,我觉得还是地产建筑行业更适合我。”
游鸿思虑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也罢,你叔叔在的时候就三番五次的劝过我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赵世新的那个女儿才拱手让出了这个项目!”
“那些小道消息您也会信?”顾临川说的面无表情。
游鸿踌躇道:“那丫头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
“我听老周说你上周去了一趟法国,看来也是一无所获。”
顾临川停下笔,语气低沉道“天大地大,茫茫人海,她若是不想见我,自然怎么也见不到。”
游鸿叹息道:“这丫头看上去挺温和的,没想到性子竟也是这么倔。”
“再温和的动物,若是被踩到了尾巴,也是有脾气的!”
顾爷爷提着保温饭盒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用质问的口气问游鸿道:“事已至此,难道你就没有丝毫悔愧之心吗,自己的孙子如此折磨自己,你看了就一点也不心疼?”
顾临川见顾爷爷过来,这才停下手抬起头道:“爷爷,您怎么来了?”
“眼看你还剩半条命了,我能不来吗?”顾爷爷把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一脸的气恼。
游鸿见顾临川对顾教授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截然不同,心里很是吃味道:“爷爷爷爷,叫的还挺亲,也不知道算哪门子的爷爷!”
顾爷爷扭头道:“从小就是这么叫的,你有什么意见?”
“那还不是因为我那个不肖子,不然哪儿有你什么事儿!”
“所以你真该好好反思一下承贤为什么要做一个不肖子!”
“你……”游鸿气的脸红脖子粗,一时竟也无法反驳。
“好了好了,你们俩加起来也快一百五十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像小孩子一样。”
顾临川颇为无奈的看着他们,自从他回到了游氏,只要顾教授和游鸿一碰到面就难免一番口舌之战。
真是两个老冤家。
游鸿一本正经的强调,“临川,我和这个顾老头也是约定好的,你可以继续姓顾,但是以后我的曾孙可是要姓游的。”
顾爷爷嗤笑道:“西西丫头要是真的一去不回,你孙子可就打定光棍了,哪儿来的什么曾孙。”
“天涯何处无芳草,难不成真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得得得,你这种人啊,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什么叫真爱,眼里就只有钱。”
说罢他打开饭盒督促顾临川道:“你李奶奶今天给你煮了鱼汤,快点下来趁热吃。”
游鸿愤愤的“哼”了一声,转身便要走,顾临川叫住他道:“一起吃吧!”
他停住身子,怔了怔才说:“老周给我送饭了,你自己吃吧!”说完便径自出去了。
顾临川看着他穿着病服的身影,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顾爷爷一脸调笑道:“怎么,当初口口声声不愿意和他扯上任何关系,现在反倒越来越心软了吧!”
“他毕竟是我爸的亲爹,划清界限是不可能的了!”
“你呀,自己想开就行,其实也没什么好别扭的,尽管他没有抚养过你,但是年纪大的人特别容易孤独,他又是一个人,毕竟也给你留了这么庞大的家产,你就好好替你爸尽尽孝,也算是不枉你们这一场骨肉血脉的缘分。”
“是,您也别光说别人了,自己还不是孑然一身,李奶奶到底对您是怎么个意思?”顾临川胃口仍旧不佳,只浅浅的喝了点汤。
顾爷爷翘着二郎腿,依靠着座椅上,很是无奈道:“都到这把年纪了,结果也不重要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况且我们现在一心惦记你们俩孩子的事儿,哪有心思想别的。”
顾临川神情郁郁的道:“让你们操心了!”
顾爷爷见他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泄气,这么折腾下去恐怕西西没找到,你自己就先倒了,我昨天和老肖联系,他说国外有一个专家叫什么Winster,在脑神经方便颇有建树,你头疼的顽疾都是在他那边治疗的,听说他要去趟非洲那边做慈善救助,便顺道催他来中国再看一看你。”
顾临川听了直皱眉,从M国到非洲,再到中国,这可真够顺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