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雪莹裹紧了袄子，脸颊冻的发白。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它？”
卫希道：“我们小姐说你刚刚从顶级会所出来，应该没穿什么厚衣服，吩咐我在这里等着。”
卫雪莹一愣，“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从那里来的？”
卫希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打开院子门，“请进吧。”
冷风袭来，卷起一片雪花，贴在她的脸上，顷刻间融化成水滴。
在一只脚踏进院子的时候，她心情复杂极了。
如果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被秦纤知道。
那么这段时间以来，她时常出入那个私人医院，会不会也早就被秦纤察觉？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和秦纤是朋友啊，朋友之间怎么会无缘无故监视对方？
秦纤应该没有那么可怕吧。
而她和秦厉之间的联系……
卫雪莹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不，不可能！
肯定是因为她做了对不起秦纤的事，心有愧疚，这才想的太多。
房门刚刚打开，一股暖意迎面拂来，顷刻间就将她身上的寒气尽数驱散。
秦纤安排保姆给她煮了一碗姜汤。
卫雪莹刚刚坐下，姜汤便送到手边。
秦纤还坐在厅里，听着优雅的音乐处理邮件。
她时不时揉一揉酸涩的眼睛，翻阅着邮件，敲敲键盘。
等她进来时，头也没抬。
但看到这一幕，卫雪莹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安逸。
灯火通明的房间，温暖舒适的大厅，还有悠扬的音乐，她坐在沙发上，喝着暖意融融的姜汤，似乎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让管家收拾了一间房给你住，今晚就在这休息吧，你去洗个澡，把身上的酒气去去，换身衣服。”秦纤说。
虽然语气还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可句句透着关切。
在进门前，卫雪莹还担心秦纤会不会找人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但相处下来，秦纤进退有度，虽然知道她是从会所出来的，但绝不多问一句，而是贴心的为她准备好换洗衣物。
卫雪莹咬咬牙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在那个会所？”
秦纤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随手将一封邮件处理完发送回去。
“你打电话的时候哭了。我以为你出事了，专门让人去查了查。”
说到这里，她透过笔记本屏幕看向对面的卫雪莹。
“怎么？在会所被人欺负了？”
心中愧疚难当。
卫雪莹暗骂自己小心眼。
她怎么能那么想？
秦纤明明是关心她，居然被她误以为跟踪。
真该死啊！
“没有，只是忽然意识到在首都这个圈子里交朋友很难遇到真心人，你一直不参加那些宴会是对的。”
秦纤打出一串字，漫不经心的道：“参加那种宴会其实是有必要的，如果你需要首都的人脉和那些人多多交往，会有很多好处。”
卫雪莹真没想到，秦纤居然会说这样的交际有好处。
她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记自己刚刚因为那些人说坏话而逃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参加？”
秦纤勾唇笑了笑，“我不参加他们的宴会，但我参加他们的父辈爷爷辈的宴会。”
别说这些人父辈的宴会，就连贺家老爷子的宴会，她都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了。
自从初次见面给那些老爷子们送了些礼物后，这些老爷子恨不得每次宴会都喊上她。
但的确，和这些老爷子们有交情，给她的生意提供了不少便利。
原本需要走流程的合同，只需要和这些老爷子们打个招呼，第二天就能办齐所有手续。
一下子提高了公司的效率。
好处多多。
这话，令卫雪莹哑口无言。
不参加同龄人的宴会，去参加人家父辈和爷爷辈的？
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秦纤现在已经和这些长辈们做生意了？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养父那威严肃穆的样子。
她之前跟着养父参加过一次这样的宴会。
当时自己年纪还小，只记得这些长辈们一个个都精的跟猴似的。
三两句话就能从她嘴里套出不少信息。
一不小心就踩坑了。
她这段时间一直和同龄人打交道，也从他们口中得知，对父辈都是又尊重，又忌惮，又畏惧，又向往。
想要和父辈那些老油条们做生意，她加入的那些圈子里，目前没有人能做到。
没想到，秦纤不吭不响的时候已经领先同龄人很多。
卫雪莹着唇瓣，“和那些人做生意是什么感觉？”
秦纤皱了皱眉，“很方便。”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从秦纤口中得出这么个结论。
和那些人做交易很方便？
不觉得心累吗？
她和这些同龄人们交集，都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这些人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
“方便？”
秦纤点点头，“和拥有话语权的人谈合作非常方便，一旦有交易，直接和他们交谈，根本不需要从下级往上一层层递交申请和处理手续。”
“你踏入的那些圈子全都是一些末流之辈，虽然手里有些权利，但一些大型合作项目，他们完全不能做主，还得向父亲请教，很麻烦。”
卫雪莹盯着秦纤，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在了解这些圈子之前，她没觉得自己和秦纤相差多少，也不觉得她这个一家之主有多么精明。
但现在，她真切的感觉到秦纤已经站在了她无法企及的高度。
卫雪莹心情复杂的上了二楼。
这个房间虽然是房，但是基础设施一应俱全。
她将自己泡在浴缸中，温暖的水包围了全身将浑身上下的毛孔打开。
她和秦厉真的能对付的了秦纤吗？
总感觉和秦纤做朋友会更好一些。
不知不觉泡了一个小时。
等她下楼的时候，秦纤已经坐在餐桌前开视频会议。
似乎，和她认识之后，秦纤一直在处理公务，除了吃饭睡觉，电脑不离手。
这样认真工作的一家之主，真的是不被家族承认的吗？
她和秦芊接触这么久，似乎还真没见到几个秦家人和她联系。
秦厉说，秦家主家在a市。
很多年都在a市发展，从没有将公司转移到别处，据说是为了低调。
但现在，秦纤一个人来到了首都。
会不会是因为家族之位不被族人赞同，所以不得已躲到了这里？
卫雪莹赶紧拍了拍脸，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按理说，她应该在知道这种可能的时候为秦厉感到开心。
可似乎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更多的是担忧。
原本她有很多话想对秦纤说，但见到秦纤这么辛苦，只能作罢。
当天，她坐在秦纤身边看书，一直到深夜一点多，秦纤这才处理完所有邮件，累的眼睛都快睁不开。
卫雪莹看了看时间，不禁蹙眉，“你们秦家没有人帮你吗？怎么工作到这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