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山看了看时间，从一处抽屉里找到了自己被没收的手机。
开机后，他的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宁景瑜。
“云山，你没事吧？”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
“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今天这事是因为我事先并不确定一些事情，就没有提前给你打招呼，对不起啊，老婆！”
姜云山直接道歉。
“只要你没事就好！”
宁景瑜的语气很温柔。
“咱爸这会应该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吧？”姜云山问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宁景瑜有些惊讶。
“我还知道你把纪委文件的照片发给了咱爸，然后咱爸知道我被带走了一定还挺开心是不？”姜云山又问道。
“开不开心听不出来，但是他没有任何气愤和惊讶就是了！”
宁景瑜也笑了，她其实知道，以宁中行的涵养，哪怕开心也绝不会表达出来的。
“好了，这会你可以给咱爸打电话了，告诉他秦易这边我已经收网了！”姜云山笑着说道。
“好！我马上和我爸联系！”
宁景瑜很果断就挂断了电话，她是能分清事情轻重的。
然后，姜云山当着秦易的面，又连续打出去几个电话。
他每打一个电话，秦易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一分。
到最后，他的表情都已经变得麻木，眼神里也全是茫然。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秦易看着姜云山，心灰意冷。
“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来这里，还故意呆了几个小时吗？”
姜云山打完电话，明显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甚至有心情和秦易聊起天来。
“不知道…你完全可以当场拆穿假文件的！”
秦易摇头，他确实理解不了姜云山的行为。
“猜猜看吧，你不是挺聪明的吗？”
姜云山一脸戏谑。
“猜不出来…”
秦易摇头。
“你可以扩展一下思维，比如…如果我当场拆穿你的话，结果会有什么不同？”
姜云山循循善诱。
秦易依旧一脸茫然。
姜云山轻笑一声，然后说道：“换个对象吧，对你们谭书记来说，有区别吗？”
轰隆！
秦易的脑海里猛的响起一声炸雷。
“你…你居然想把谭书记拖下水？没门！这绝不可能！”
秦易满脸惊恐的大吼。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可能呢？”
姜云山的情绪丝毫不受影响。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的事跟谭书记没有任何关系！”
秦易说的斩钉截铁。
“原本确实是这样…但是当你顺利带走了我，而且还对我使用暴力逼供之后呢？还和谭书记无关吗？”
姜云山笑了，而他的笑容落在秦易眼中，却是如同见了鬼一般。
“姜云山，你不是人！这都是你的阴谋！”
秦易怕了，他开始浑身发冷。
“呵呵…我不是人？你在打算构陷我的时候难道就是个人？哈哈哈！”
姜云山忍不住大笑起来。
“可是你没有证据证明我们对你使用了暴力逼供！”
秦易觉得自己找到了漏洞。
“证据嘛，很简单的…”
姜云山保持着微笑。
突然，他抬手对着自己前胸就是一巴掌。
“呕！”
一口滚烫的鲜血就喷涌而出，洒的满地都是。
“这够不够？”
姜云抹去嘴角的鲜血，笑容看上去十分渗人。
“你…疯了！姜云山你疯了！”
秦易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厉声大喝。
“我没疯！”
姜云山摇头。
“如果只是伪造文件违规调查干部，你秦易最多只是犯错误，说不定只是免职，连双开都不会…”
姜云山的语气十分平静。
“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他摇摇头，语气变得森寒。
“我姜云山还有大把的正事要做，没空老是应付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辈，所以我要杀鸡给猴看…”
“很不幸，你就是被杀的那只鸡！”
说完，姜云山用右手抓住自己左手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他的左手就骨折了。
“你疯了…姜云山…救命啊！”
秦易的胯间有黄色的液体流出，一股尿骚味很快弥漫满屋。
“秦家人，就这么没种？看来我还高看你了！”
姜云山虽然脸色苍白，却轻蔑的笑了。
这一次，他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但是他却认为是绝对值得的。
正如他所说，不管是他还是宁景瑜，都需要努力抓紧时间出政绩，而不是整天陷入这种斗争中。
与其这样，还不如下一次狠手，来震慑那些暗中的敌人。
而且，这一次，姜云山针对的不仅是秦易这种负责出头的小虾米，他的对象还包括了高高在上的省纪委书记谭明扬。
秦易前期的调查虽然有些越线，但大体还是符合规矩的。
谭明扬根据实名举报信安排秦易调查姜云山的行为，虽然稍嫌手伸的有点长，但其实并不违规。
这也导致了，如果仅仅是秦易狗急跳墙伪造文件的话，充其量也就是秦易个人的问题，根本牵扯不到谭明扬。
但姜云山一番配合，让秦易伪造文件非法羁押审查干部的行为成了既遂…
再结合姜云山的自伤行为，这就成了大事，成了会对整个纪委系统抹黑的大事。
谭明扬哪怕身为省纪委书记也扛不住这样的责任。
于是，在他面前就只剩下了两条路。
一条路就是承担这个责任，黯然下台，提前养老。
而另一条路，就是彻底认怂，求得宁中行的原谅，彻底老实下来。
不得不说，姜云山这是给宁中行送了一份真正的重礼。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接二连三的汽车刹车声，然后就是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当带队的市公安局副局长胡馨当先走进屋内的时候，差点被屋内的怪异气味给熏吐。
浓烈的尿骚味夹杂着血腥气，这味道实在太过复杂了。
“警官！救我！这人是疯子！”
秦易一看到胡馨，立刻连滚带爬想要扑过去。
“滚！离老娘远点！秦小三，你特么简直太丢人了！”
胡馨想都没想就是一脚踢出去，秦易一连在地上翻了好几圈。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来的这个女警他居然认识，这一下，他简直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