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拄着腮看得入迷,脑子里却在琢磨他是什么时候开好的房间,难道他已经预感到滕静会于何时何地对他下手了吗?
就挺有悬念的。
“哟,舍得现身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吓和晚一个哆嗦。
听到这个声音,我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昨天光顾着那什么,居然到最后也没能和他们报个平安,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去的,难怪敏慧要一大早的来取笑我。
哦,不,已经不早了。
“我又不会隐身,什么现身不现身的。”我有意忽略重点词语,羞愤的抬腿踹人,面条似的腿使不上劲儿,只略微的动了动。
“踢啊,你踢啊,没能耐了吧,该,让你重色轻友。”周敏慧没良心的笑得前仰后合,李木不语,目光在我露在外边的脖子上看了一眼,了然一笑,转向周敏慧,抬起手按按她的发顶,温和开口,“好了,别笑得像个小傻瓜。”
“谁是傻瓜啊,你才是,我不是。”周慧敏立马被转移注意力,转过身去噘着嘴和李木撒娇,不住的往李木身上蹭,把我扔在一边儿。
不论男女,见色均忘友。
李木把人揽进怀里,刮刮她的小鼻子,宠溺的说,“好,我才是,我是男傻瓜,你是女傻瓜,绝配。”
敏慧被李木带走了,帮我解决眼前窘状。
李木真的是个非常好的人,做丈夫,可以宠妻无度,做朋友,也是极为贴心的。不动声色的善解人意,给人的感受非常舒适。
“我们走吧。”大哥办完退房手续,逆光而返,犹如披着光甲的神祗,俊美而挺拔,带着圣洁之光。
“去哪里?”
“送你回酒店。”
“滕静不会看到吗?”
“很怕她会看到吗?”大哥挑眉好笑的问我。
我一哽,做都做了,还真就不怕她看到,“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是怕她给你找麻烦。她那种人,诡计多端,这次不成,还会有下次,保不齐给你下多少绊子呢。”
这滕静,提起她来我就恨,真想抽她。在我眼里,她就像一只四处蹦跶的癞蛤蟆,不咬人也膈应人,超级招人厌恶的那种。
更不论她是咬人的,更让我厌恶她。
大哥不在意的笑笑,眼底有阴霾在升起,“该看的她应该已经看到了,也不差送你回去这一条。这次的事情,是她违反约定在先,我不过是自救。昨晚的事,她必须给我交待。”
我顺着大哥手上的力度站起来,努力的想要靠自己走出去,奈何仍是一只软脚虾,根本就走不快。
大哥想要抱我,被我拒绝了。
大厅里人来人往,全都衣冠楚楚,我这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到了我居住的酒店,大哥还要抱着我上楼,被我拼命阻止了。
严重怀疑,抱人这种动作会上瘾。
只是青天白日的,在这种公共场合弄个公主抱,还不得让人看热闹吗。我又不是没有腿,虽说酸软点,从酒店门口到电梯那几步路,总能咬牙坚持下来。
大哥拗不过我,也舍不得强迫我,只好放下让我自己走,他在我身边伸着两手呈环抱状,准备在我脚软跌倒时及时拯救我。
只是动作有点可笑,活像护着自家小鸡崽的老母鸡。
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走确实是能走,除了肌肉酸痛,就是姿势怪异,特别怪异。估计但凡有点经验的,都能通过我的动作知道我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好事。
经过我身边的人无一不对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笑得我无地自容。
我这边努力的想走一条直线,走得好看一点,大哥却侧着脸努力的压抑着笑意,胸腔不住的闷声震动。
是谁把我变成这副狼狈模样的,心里没点数吗,还有脸笑?真是没良心他妈给没良心开门没良心到家啦。
真想把他扔在原地,自己一个人健步如飞的离开,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可惜我走不动。
走到一半,电梯门开了。
师兄从里边出来,见到我的熊样子,死咬着牙齿憋笑,把脸憋得红中带紫。
我抬起手遮住脸,在心里念叨,“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事实证明,自欺欺人始终是自欺欺人。
“笑什么笑,憋回去,吓着我老婆,有你受的。”大哥虎着脸开口,看那样子倒是和师兄熟稔的很,不似普通师生关系。
司南师兄咬住上翘的嘴唇压抑着笑意,用力的点点头,抬手和大哥致意,快步越过我们,朝着门口去了。
我好容易挪到电梯口,就见我那天杀的师兄特别不厚道的回头补刀,“兰月,下午两点去山里,嗯,还有三个多小时就出发了。你,可还去得成?”
我的内心在咆哮。
去不去得成还用问吗,师兄他不瞎吧。
可这话让我怎么说,让我怎么有脸说!
这些看笑话的坏人!
“知道了。”我也咬紧牙关,在齿缝里挤出三个字。
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吗,我偏不让你看。不就是进山吗,我进得了。不过呢,进去之后的事,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司南,小月下午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下午进山你一个人过去。”大哥总算收起那副终于吃到肉的羞耻嘴脸,一脸正色的和师兄吩咐。
这回,师兄什么也没说,又点点头,转身大步出去。
还是大哥出手力度大啊,怎么说人家也是京大老师,研三的学生也是学生,不可能不尊敬老师。更何况,大哥可是京大年轻老师中的传奇。过硬的专业素质和端正的人品,足以令师生敬佩。
师兄这种天才,最敬佩的就是大哥这种厉害人。
大哥把我送回房间,知道我身上不舒服,只让我在沙发上歪着,自己打电话定了午餐,都是我喜欢的菜色。
等餐的时候,我躺在大哥腿上,听他把出差后发生的事情,一一的说给我听。
大意和魏清风转述的差不多,大哥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实际上他受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
最起码开始的几天,他被滕静安排到郊区陪同勘探,吃住都极差,手机没有信号,也没有任何的娱乐设施,甚至连一日三餐都可怜到艰苦的地步,又赶上连日的阴雨,艰难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