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我终于忍不下去,斟酌许久,还是去找教授。
他是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这九天,我没办法和大哥取得任何的联系,可滕静的朋友圈里永远不缺大哥的消息。
这让我又气愤又欣慰。
她的朋友圈里出现大哥的影子,至少说明大哥他很安全。而滕静可以发动态,大哥却不能,这让我怀疑大哥的行动被她给限制了。
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那我得去解救大哥,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困境中挣扎。如果更换彼此的位置,大哥也会为我这样做的。
不是没想过找梁子傲帮忙,甚至一度想要请李木出马,可他们代表着各自的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况且,都是有名望的私企,彼此之间难免有瓜葛,我无法为我的事情令他们为难。
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动用他们。
而教授,本就在学校任教,又是此次合作的参与者之一,他老人家是我可以求助的最佳人选。
推开教授办公室的门,没想到魏清风坐在教授会区,教授正和他说着什么,二人神色都很严肃。
尤其教授,在严肃之余,还隐含着一丝愤怒。
见此情景,我心里猛地一沉,脚步当即沉重得有如挂着千金坠,用尽了力气,也只挪了一小步。
这一刻,我突然变得特别害怕,不敢听他们正在说的话,先前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全线崩塌。
魏清风的专业和教授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他能坐在教授这里和教授进行一场严肃的谈话,那话题的中心必然是大哥。而且是关于大哥的比较严重的事情,否则二人的神色不会如此凝重。
我后悔来这里了,万一是什么不好的消息,我只要晚知道一刻,便会多希望一刻。
好害怕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是最坏的结果。
教授和魏清风见到我进来,都一齐注视着我。不知为什么,我在魏清风的目光之中,读出那么多的怜悯。
是大哥出事了吗?可我那该死的对于坏事的预感并没有出来呀,是不准了吗?
我告诉自己,兰月,坚强点,大哥一定没事,他们在讨论的肯定是大哥何时回来,大哥舍不得我难过,一定不会有事。
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无声无息,却像永不枯竭的泉水,肆意流淌。
我确实没用,遇到事情就只会哭,真是没用极了。
双腿沉重得无法抬起,每走一步都像受刑一样困难到极点。
“正好你来了,过来坐下一起说吧。”教授朝着我招招手,拍拍身边的位置,说话的语气有了几分松动,“哭什么,又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赶紧憋回去,别耽误商议事情。”
真的吗?没发生不好的事就是好事。
双手并用,抹去脸上的泪水,不断的抽咽着,努力想要把未曾流出的泪水咽回去。
“好了小月,别这么紧张,先坐下来,平静一下,然后咱们一起商议。”魏清风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拍拍旁边的桌面,示意我坐下。
如今的我和魏清风之间的隔阂像是马里亚纳大海沟,他怎么做都不可能填平,哪怕他的担忧再怎么真实,哪怕他真的是为了大哥的安危而来,都解不开我的心结。
挨在他身边坐,我会有心理阴影的。
从旁边的位置上拉过一张椅子,教授和魏清风面对面的坐,桌子是小长方形,我坐在两人中间的那条桌边。
“教授,大哥已经九天没有消息了,您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我吸吸鼻子,眼泪又夺眶而出。
“别急,我也是为大哥的事来找教授的。教授,我们对于滕氏完全不熟,也没有任何获得信息的渠道,校方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我去问的时候,只说人员的安全绝对可以保证,其他的因为涉及商业机密,不方便透露。我父母那边暂时瞒着,可也瞒不了太久,大哥长时间不与家中联系,他们早晚会察觉的。现在不仅小月急,我也是急得要命。我今天来,就是请示教授施予援手的。”
魏清风坐得端正,双手十指交叉的放在桌上,看上去四平八稳,可那发白的骨节泄漏了他的焦急。
还好,他是真的担心大哥,这说明之前兄弟之间的真情还在。
也算他没有完全丧失人性。
“此次合约由校方和滕氏签订,决策和管理权归校方,我不好干涉太多。清尘做为此次合约的总设计师,甲方要求其参与一些工作,并不违反合约条款。”教授用手指的骨节敲了敲桌面,略显烦躁。
“教授,从合约上来看确实是这样,可我哥九天没有和我们任何人联系,我现在怀疑有人利用手中的职权强行限制大哥的通信和行动自由。这是违法的,谁都没有权力这样做。”魏清风面色阴郁,很气愤。
“是的教授,大哥自从出差后只给我发过一条具有真正意义的消息,手机永远无法接通,滕静拒绝接听电话,可她的动态里却一直带有大哥存在的痕迹。所以,我合理怀疑,她有意隐匿大哥的消息,并阻断了他和外界沟通的渠道。换句话说,现在大哥的情况,很可能被她限制了人身自由。这,也许确实不违反合约,一旦怀疑成为事实,我认为她违反了国家法制法规,是违法行为。”
教授点点头,拿起手边的自制养生茶呷了一口,“怀疑毕竟只是怀疑,想要确定她是不是违法,还是要用证据说话。个人觉得,目前弄清楚清尘的安全情况是重中之重。毕竟,合约摆在那儿,双方都要受到制约,谁也不能轻举妄动,清尘受到限制有可能,但人身安全绝对不会有问题。滕家打算用这次的合作项目,打开京都的市场,改变长期停滞不前的局面。所以,他们不会做得太过。”
我也是这样想的,滕静突然要求出差的事,不仅我知道,还有学校的那个李主任也知道,他不仅知道而且持同意和支持的态度,那通打给大哥的电话就是最有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