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臭小子,丝毫没有因为我是女生而有所收敛,相反的更加亢奋,恨不能换成大碗。用他们的话说,平时都是他们受压迫,这是他们目前仅有的报仇机会,浪费了太可惜。
只是他们不知道,酒于我来说,只是苦一点辣一点的水,除了会多上几次厕所,不会有其他的反应。
至于他们是不是受得了,就不是我要管的事情了。
大哥坐得端端正正,眸底雾气缭绕,含笑欣赏我和他的学生们PK,我每干一杯,他的学生们便会惊呼一次,然后他就会得意的笑一下。
明面上看,魏老师持重儒雅,不失体态,实际上只有我知道,他真的醉了。
“好了,小月是女孩子,喝那么多怎么受得了,接下来的酒我喝了。”
魏清风终于男人了一回,也知道挡在我身前了。
可惜他这是画如蛇添足,我根本就用不着,不是吹牛,这种小场面,我一个人应付毫无压力。
“用不着,起开,我家宝贝可以。”没等我赶人呢,大哥黑着脸伸手把魏清风推走,不耐烦的让他一边儿去。那嫌弃的模样,仿佛魏清风不是他亲弟弟,而是一坨垃圾。
我明目张胆的笑,让你显欠儿,挨呲儿了吧,自找的,该。
“哥,你连这醋也吃啊。一个女孩子喝那么烈的酒,万一喝坏了,怎么和叔叔阿姨交代啊,你有点正事好不好。”魏清风甩开大哥的手,还要过来夺我的酒杯,被我躲开了,“谢谢,我真的可以。”
说完,我又干了这杯酒。
肠胃里有点烧得慌,我拿起块烤得金黄酥脆的馒头片咬了一口,味道和心情都好极了。
魏清风站在边上见我喝了好几杯,仍然脸不变色心不跳,终于一步三回头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我。
气得我暗暗骂他,好好照顾你的新女朋友得了,别在我这里找存在感。
“你看什么,我家宝贝千杯不醉。”大哥不满的拿起个什么丢过去,那块东西啪的打在魏清风身上,在他衣服上留下个清晰的油印。
大哥恶作剧得惩,孩子似的得意而笑,气得魏清风嘴角直抽抽,脸黑得堪比锅底。
喝醉酒的大哥好可爱。
我倚着心爱的男人,看着眼前的欢乐时光,恍然想起高三那年的中秋。
如果没有魏清风那次绝决的以死相逼,哪有我今天和大哥一起的幸福快乐。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古人诚不欺我。
魏清风是我的祸,却让我找到珍贵的福,我知足了。
夕阳西下,霞光浮动,景美如画。
一个甜美的声音突然打破这满院子的和谐,我心头一闷,突然明白了缺少的是什么。
这一切都太过顺畅和乐,而有滕静存在的世界,怎么能容许我们偷得浮生享清欢。
“好热闹啊,我这是来晚了,要不要自罚三杯?”
她的声音响起的一刻,大哥后背一僵,唰地瞪大星眸,随后眼角微眯,星眸中渐显清明,强压着不耐烦和厌恶。
我不禁惋惜,爱一个人本应是美好的事情,滕静用她的所作所为,硬是把这一切变成自己招人讨厌的缘由。
陌生的声音一起,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不解而探究的盯着被人推进来的滕静,和他身后那一溜跟班。
滕家小姐的排场果然不一般,这是带来一个战队呀!
她身着大红色复古长裙,肩上搭着乳白色刺绣披肩,长长的卷发上半部分扎成丸子,下半部分随意的披散着,耳朵上垂着同色系珍珠耳串,妆容很精致,精致到在我看来有些夸张。烈焰红唇,更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意思。
衣着鲜艳合体,妆容精致,只是在我看来,二者之间并不匹配,格格不入。复古的衣饰,搭配烈焰红唇,匹配得上就怪了。
我不太喜欢化妆,总觉得一层又一层的水霜乳膏啊什么的是种负担,很多时候都是素面朝天。遇有正式场合,也不过是涂点唇彩,扫下眉尾,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而滕静,从我第一次见她到现在,每次的见面,都是妆容精致。就连刚来的那天晚上衣襟半敞的躺在床上时,也画着不动声色的裸妆。
可以说,我根本不知道她卸了妆,走在路上,是不是还认得出来。
大哥浓眉高蹙,烦躁的就要开口赶人。
只是醉了的神经反应慢了半拍,我伸手按在他手上,没让他说话。
今天的滕静很奇怪,带着势在必得的意思。我想要知道,她如此大张旗鼓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前来,目的绝不可能是简单的挑衅,她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出现究竟想要做什么!
与其不知其目的的先发制人,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若大哥没有喝那么多的酒,对付滕静的事由大哥来就好。
可大哥喝的不少,虽说不至于没有理智,但反应能力和理解能力肯定比平时下降很多,把事情交给他,我放心不下。
再说,平时都是他护着我,现在也该由我护他一回。
魏清风并不认识滕静,却敏锐的感觉到此人是冲着我和大哥来的,没什么犹豫的便走了过来,站在我们身边。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海蓝以魏清风的马首是瞻,也颠儿颠儿的跟着过来,站在魏清风身后。
林子巍也不声不响的凑过来,站在我另一边,一起在画室的几个同学也跟过来,站在他的身后。
一会儿而已,我和大哥的身后,也站起两条战队,和滕静有了点势均力敌的意思。
滕静应该也没想到会是这副景象,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有情绪剧烈的翻涌。
“这人什么来路?”魏清风压低声音问我。
“你哥的追求者和救命恩人。”
魏清风点点头,扯起唇角邪邪的笑了。
说滕静他不知道,可说起救命恩人,他便明白了。
那场救援,他也是参与者,对于有人救了他哥性命的事情,是知道的。只是对于救命恩人,他是只闻其人,未见其面,未知其名。
“人都找上门了,看来是真爱。”魏清风恶劣的抱起双臂,下巴点点滕静,“接待吧,那可是救命恩人。”
满肚子坏水儿的东西,我懒得理他。
不过,人家带着队伍到眼巴前儿了,接待一下还是必要的,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