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徐秉然觉得没有买房的必要,但最近他买房的欲望忽然强烈了起来,尤其在这种时候。
“徐秉然,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徐秉然的动作停住了,沉默着把手从夏听南衣服下抽出来,帮她把衣服拉好。
夏听南也很尴尬,两家住这么近,只要她在徐秉然这里待得久一些,父母就会进行夺命连环call。
他们是这样说的:“你们现在还没结婚,万一被邻居看到你们同进同出,影响不太好。”
夏听南反驳:“你们以前怎么不觉得影响不好?”
夏爸爸又被她气到,说:“这能一样吗?以前你们俩是兄妹,现在你们……”说到这里他又有点惆怅,也还有一点难以接受,“哎哟,你们是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搞在一起的……哎哟,秉然怎么看上你的呢?我以前真的是想都没想过。”
夏听南心想,我以前也没想过啊……
她瞄了一眼旁边的徐秉然,感觉自己的确是占了大便宜。
毕竟软件硬件都这么完美的男人不多了。
徐秉然忽然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夏听南吓了一跳:“什么房子?你要买房?你有钱吗?”
徐秉然觉得夏听南对他的误会有点深。
夏听南狐疑地看着他:“你没有搞贪污腐败那一套吧?”她感觉徐秉然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啊。
徐秉然无奈道:“没有。”
“你的公积金有这么高?”
“还可以。”徐秉然抿抿嘴,“我另外有买股票和基金。”
毕竟是一中出来的高材生,投资理财的知识稍微学一学就融会贯通,定期投点钱,这么多年也赚了一些。
只不过徐秉然低调,财不外露,一般人看不出来他的富有程度。
徐秉然犹豫了一下,又说:“还有我爸当时留下来的一些。”徐爸爸留下来的其实不少,乱七八糟的钱加在一起,至少够徐秉然按照他的期望无忧无虑地生活一辈子。
“嗯。”夏听南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
两个人又安静了一会儿,徐秉然认真地捏着夏听南的手臂,然后又往衣服里伸。夏听南连忙起身说:“我先回去好了,不然我妈又催我,一会儿我从阳台过来找你。”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不用来找我。”徐秉然的话比以前多了点,不得不说夏听南的影响力真的很大。
夏听南回到家的时候,夏妈妈正坐在沙发上,脸上阴云密布。
看到夏听南,夏妈妈就冲过来把她按在沙发上,目光凶狠地问:“有了男朋友不要老妈了?我每天回家家里都空空的,怎么,这个家就剩我一个了?”
夏听南僵着脖子说:“妈,我也是去年才回来的啊。”言下之意前几年这家里也经常只有夏妈妈一个人。
“这怎么能一样?那时候你又不在本地,现在你人都在这儿,还不着家,你把我放在眼里了吗?”夏妈妈有点惆怅,觉得女儿不亲自己了。虽然夏听南总是和她吵架,她经常有把夏听南塞回肚子里或者逐出家门的想法,但现在要把女儿拱手送出去又有点舍不得。
夏听南不解:“是你之前一心想让我和徐秉然脱单的啊,这下我们齐齐脱单,你还不高兴什么?”
“就你会讲!就你有理!”夏妈妈的火气又上来了,“不然你们早点结婚算了,生个孩子给我玩玩,否则我心里不痛快。”
这是不是有点快?
夏妈妈说完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像也挺不错,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对此付诸了实践。
如今已经是六月初,鸟虫鸣叫的盛夏,徐秉然每天出门晨跑,都能看到塞在他家门口地毯底下的婚纱店广告。
徐秉然弯腰捡起来,把它叠好放到鞋柜上,那里原先就有一小沓广告纸了。
他出门往单位跑,路上遇到几个别的部门的同事,于是几个人又一起在附近跑了几圈才去上班。
他去食堂随便买了点东西拎在手里等电梯,上班铃声响前十分钟和响后十分钟是人最多的时候。
“秉然,今天心情不错?”有个同事跟他打招呼。
徐秉然笑了一下:“还可以,最近事情不多。”
最近的事情是真的不多,徐秉然每天准时下班,经常能在公交车上遇见夏听南,两个人一起坐在最后一排的窗边,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十指紧扣,是充实的幸福感。
夏听南有时候会指着窗外的风景叽叽喳喳,他有时候能看到远处树下有一只猫,有时候能看到下面的轿车上印着搞笑的标语,更多的还是看到玻璃倒映出来的夏听南的脸。
徐秉然上楼坐在工位上开始查看有没有新的任务,过了一会儿,收到夏听南给他发的消息,说她晚上单位里聚餐,让他不用等她。
徐秉然回复:知道了。
今天的时间忽然变得快了起来,不用期待着和夏听南见面,徐秉然全身心投入工作中,不仅高效率处理好了很多文件和报表,下午还有时间开一个打击整治黄赌违法犯罪活动的专题部署会。
会议准时开始,他身旁坐的是支队的分管领导以及薛凯,下面是各个辖区的负责人。
徐秉然的面容严肃,眼睛总是很亮,但和平常在夏听南面前温和的样子不太一样,整个人像是利刃出鞘,带着魄力。
他表情严肃地向所有与会人员通报了全局各辖区派出所黄赌警情发案情况,严厉批评了案件高发地区,要求他们认真对辖区可能涉黄赌的场所进行全面梳理,对行业场所开展集中梳理排查。被点到的几个单位负责人表情都不太好看。
徐秉然讲完之后,薛凯看了他一眼,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副支队长看见了,瞪了薛凯一眼。
这个会议从三点半一直开到五点,开完也差不多快到下班时间,赶在下班前开好,大家都松了口气,一个个笑着握手,然后下楼。
徐秉然回来之后又重新投入工作,把会议记录让辅警整理。又过了一会儿,下班铃声响了,徐秉然戴着防蓝光的眼镜继续看文件。
薛凯问:“徐队,今天怎么不下班?”
徐秉然没理他。
“被你家小美女抛弃了?”
徐秉然把手边的笔记本往薛凯身上丢。
薛凯笑着接住,然后说:“谷亮有事先走了,刚刚发消息跟我说楼下有个和你家小美女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鬼鬼祟祟地蹲在保安室门口。”
徐秉然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然后站起来到走廊另一头的窗边,从这里看下去能看到门口的保安室。
谷亮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保安室门口,徐秉然仔细看了看,的确是夏听南。
他连衣服都没换,关了电脑就下楼。
实际上,蹲在地上这个事情完全是谷亮编纂的,夏听南分明是好好地坐在台阶上,没进保安室的原因是里面有几个民警在讲事情。
她盯着门口,想着徐秉然怎么还不出来。刚想完,徐秉然就出现了。夏听南整个人一怔,狠狠地被帅到了。
这是夏听南第一次亲眼看到徐秉然穿警服,她发现比照片和视频里更好看,普通的执勤服在他身上看起来清爽干净,而且……
“你不是去和同事吃饭了吗?”徐秉然走出来问她。
夏听南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她呆呆地问:“你怎么还戴眼镜啊?”
很普通的眼镜,只有上半部分有黑色包边,看起来很轻盈,也很书生气。
夏听南觉得整个人都头晕目眩的,满脑子都是太帅了。
徐秉然以为她看不习惯,于是把眼镜摘了下来,说:“就在单位里戴一下。”
平常一直面对电脑,偶尔也会眼睛疲劳,所以准备了一副防蓝光的眼镜,就当保护视力。不过戴了这么久,徐秉然也说不出有没有用处,他感觉是没多大用处,完全是个心理安慰。
夏听南把他手里的眼镜夺过来左右看了看,然后很认真地跟徐秉然说:“以后不要戴眼镜了。”
“为什么?”
夏听南语塞。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太帅了,不想让别人看见吧?
她瞪着眼,霸道地说:“反正别戴。”
把眼镜收进包里,夏听南咽了一口口水,决定等某个夜黑风高的时候再让他戴上。
徐秉然发现夏听南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藏得很深的幼稚,大家以为她长大了,实际上她心里还是藏了个幼稚园的小屁孩。
“徐秉然。”夏听南靠着床,冷不丁地喊他。
徐秉然抬头看她:“怎么了?”
夏听南神秘兮兮地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徐秉然蹙着眉,开始回忆最近有没有瞒着夏听南什么事情,他最近也没去应酬,烟也戒了,上班也没有戴眼镜……
夏听南忽然说:“我发现我穷和住在哪里没关系!”
徐秉然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我以前在外地租房子上班,工资交了房租之后,剩下的全部用来吃喝玩乐,一毛都剩不下来。现在不用交房租,每个月的钱还是用完了。”她一脸苦大仇深,“我的钱都去哪儿了?我攒不住钱怎么办?”
夏听南真的不明白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她每个月也就买几件衣服,也就买点化妆品,也就买点零食,也就出去玩几次,过得也不是很奢侈,怎么钱就没了?
徐秉然沉默了很久,回答不出她第一个问题,于是挑了第二个问题回答。
“攒不住钱就不攒。”反正他的钱也是她的。
夏听南很感动:“徐秉然,以后你的工资卡还是别放我这里了,放在我这里没有增值空间,你拿去理财吧。”其实她怕的不是没有增值空间,是怕哪天控制不住真把徐秉然的钱花了,她虽然爱花钱,但还是爱花自己的钱。
徐秉然搂着她的肩把她按在床上,亲昵地亲了亲她的耳垂,说:“没事,你随便用。”
夏听南推开他,不满道:“怎么能随便用?你太败家了。”
徐秉然恍然大悟,原来是道送命题。
夏听南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腰,转身哀怨地看着徐秉然:“你的精力也太旺盛了。”
徐秉然错开目光。
昨天夏听南和陈茜出去逛街,发现新开了一家炸鸡店,还买一送一,于是两个人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份,双双吃撑。尤其是夏听南,怕浪费,把剩下的全吃完了,光盘行动从她做起。
回到家后,夏听南就戏精上身,拉着徐秉然,非要说自己怀孕了。徐秉然面无表情地配合她的表演,问她这孩子是谁的,问了三回她才喷笑着说是炸鸡的。
演戏一时爽,后续火葬场。夏听南被徐秉然按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似的烦了一晚上,天快亮了才结束,等他们醒来都快中午了。
夏听南掀开被子下床,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徐秉然看过去,发现是指甲油。
“昨天和陈茜买了好多指甲油。”她好想涂,但是单位不让做美甲。
她拧开了一罐,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她猛地转身,说:“徐秉然!”
徐秉然有点被吓到,问:“怎么了?”
夏听南坏笑着靠近:“既然我涂不了,那就涂在你手上吧。”
徐秉然没来得及拦住她,或者只是单纯地想顺着她,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拉着他的手开始涂指甲。
她买的这个指甲油的确好看,莫兰迪灰配上闪片,很少女,前提是不在他的手指上。
夏听南涂好之后就找了个口红塞到徐秉然的手心里:“握着。”
徐秉然握着了。
“不是这么握着。”夏听南无语地看着他把整个口红包进了手心里,有点想笑,“哈哈哈,徐秉然你真是……”
徐秉然看她笑得摇头晃脑,想拉着她从地上起来,又担心指甲油还没干会沾到她的衣服上,所以抓住她的手形十分奇怪。夏听南笑得更大声了,然后不幸地被压着堵住了嘴。
最后,徐秉然让她拍完照之后把指甲油卸了。
两个人起床吃了个中饭,徐秉然说周末可能又要去暗访。
“又是晚上吗?”
“嗯。”
“怎么每次都是晚上,晚上回来又看不到你了。”夏听南越来越黏人了,好像又回到最初的模样,但又有一些不同。
她凑到徐秉然跟前抱住他的腰,说:“徐秉然,你要保护好自己,你这张脸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徐秉然扭了扭脖子,奇怪道:“我危险?”
她摇头:“你不危险别人危险,我怕有垂涎你美貌的人不长眼地凑上来,你一个没忍住就把别人给揍了。”
“法治社会,以德服人。”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警察也不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尤其是面对各种纠纷时,能口头劝导的都口头劝导了,他们的主要目的是疏通,不是镇压。
以前当特警的时候,徐秉然动手的机会比较多,小偷罪犯都抓过,但之后受伤加上调岗,一身技艺的确都荒废了,除了早上的晨跑,也没有其他锻炼的时间和方式了。
暗访那天晚上,徐秉然回家和夏听南一起吃了晚饭才又回局里和薛凯会合,他们打算开车去某一个小区探个路,因为有人举报某一幢楼的某一层每天夜里都有人赌博。
薛凯看徐秉然打开车门,弯着腰坐进来,忽然说:“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身材又变好了?”
之前因为受伤,徐秉然很久没再锻炼,成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就算代谢再强大,身上的肌肉多多少少还是掉了一些,连体重都下去了,但最近身上的确又结实了不少。
徐秉然系着安全带,没有在意薛凯说的。
“你看看你三角肌。”薛凯拍了拍徐秉然的手臂,又想去摸他的肚子,被他躲开了,“你之前换衣服的时候我就想说,你腹肌怎么都变明显了?”
徐秉然随口回道:“天天运动。”
“忙成这样,你还能做什么运动?我也没看你去健身房啊,晨跑效果这么好?”
徐秉然沉默了,然后慢慢地扫了薛凯一眼。
薛凯愣了愣:“是我自取其辱。”
由于答应了夏听南要早点回去,徐秉然今晚的行动很有效率,和薛凯勘探了一圈,记录了一些情况,就打算回去了。
他给夏听南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准备回去了,夏听南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她问:“这么快吗?现在就要回来了?”
徐秉然觉得她的语气好像有点奇怪,问道:“要我带什么东西回来吗?”
“嗯……那帮我带几盒雪糕好了。”
薛凯看徐秉然皱着眉,于是问道:“怎么了?”
“没事。”徐秉然收起手机若有所思,“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啧,有了老婆忘了兄弟。”薛凯一脸酸。
徐秉然回家前去附近的便利店拿了几盒雪糕,都是夏听南爱吃的那些。
买单的服务员是个年轻女孩,大概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对徐秉然留下了深刻印象,看到徐秉然之后很激动,等他付完钱,想和他合照,被他拒绝了。
他提着塑料袋往家里走,走着走着,又开始回忆刚刚夏听南的语气。
很奇怪,也很微妙。
徐秉然带着微妙的情绪回到家,厅一片漆黑,他把雪糕放进冰箱,回了房间,看到了在黑暗中被手机屏幕照亮的夏听南的脸。
“怎么不开灯?”他蹙眉问,想去开灯,却被喊住。
“先别开!”
“怎么了?”徐秉然更疑惑,直接走到床边,想掀开被子。
夏听南抓住被子:“别,你先把雪糕拿来。”
徐秉然一脸问号。
他不再管她,直接掀开了被子。
眼前的景象让徐秉然愣住了,他静静地看了几秒,又把被子盖了回去,一声不吭地去冰箱里拿了一盒雪糕吃。
夏听南整个人要蒸发了,都是陈茜出的馊主意,送的破礼物,这衣服穿在身上布料也太少了。
她就是想试一试徐秉然的反应,没想到他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外,虽然雪糕的确是为徐秉然准备的,但他未免太主动了吧?
“徐秉然!”
“怎么了?”他继续低头吃雪糕,从盒子的边缘融化得较快的地方开始挖,然后塞进嘴里。
夏听南脸上温度降下来一些,奇怪地问:“你怎么就这样的反应?”
徐秉然动作一顿,反问:“我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就……红了眼?喷鼻血?饿狼扑食?”
他点点头,然后说:“我怕你明天下不了床。”
视觉刺激的确大了点,徐秉然费了很大的劲克制着,实际上浑身都快烧起来了,感觉一盒雪糕吃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作用,一想到被子里夏听南是什么样子的,他就开始自燃了。
他站起来,把雪糕吃完后的空壳丢进厨房的垃圾箱,然后洗了个手,走到床边亲了亲夏听南。
夏听南尝到了一点甜甜的雪糕味,于是缠上去想用力亲回去,但他却松开她了。
夏听南愣住:“怎么了?”
徐秉然长臂一伸,脱掉了上衣,弯腰把手伸进了被子里:“饿狼扑食。”
最后,夏听南身上的衣服只用了一次就报废了。徐秉然的动作粗暴,表情却充满歉意,还和夏听南道了歉,夏听南羞得想掐死他。
最后的结局果然如徐秉然所说,她只想在床上躺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