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不好。”记分员朝着叶湾伸出手来,“都拿过来。”
叶湾把叶大奎和叶瑶两个人的记分册都给了记分员,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一个八分,一个五分写了上去。
“啪——”叶湾一拍桌子,恼火的问道,“这不对吧?那工分都是明确,男人上满工拿走十分,女人上满工拿走八分!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我们一家人的工分就这么低?”
“表现不好。”记分员还是那句话塞给了叶湾,“今天上午我去各个小组转了转,看的是一清二楚,你休息了,叶瑶也休息了!天气预报都说了,未来三天可能有大雨,咱们这要抢收了,你知道不知道?还能休息?”
“谁累了不休息?休息一下更能够提高工作效率!何况,我们也并没有消极怠工,该完成的都完成了啊!”叶湾据理力争。
“那也不行!这印章都扣上了,改不了了!要想改的话,你就去找大队长吧!”记分员说道。
后面陆陆续续回来了不少人,见叶湾因为工分的事情跟记分员理论,就劝她干脆找大队长吧,别在这里理论了,不仅没用还耽误了大家的事情。
为了防止造假改动工分,就规定了印章一旦扣上了之后就不允许随意的更改。
“行,我知道了。”叶湾拿着工分册走了,直接去找沈队长去了。
沈队长这几天不在村里,收麦的事情由副队长指挥,她的老岳父大晚上在房顶上纳凉,结果不小心给摔了下来,生命垂危,人就在县城里医院里抢救。
他一大早请了架,把队里的事情交代给了副队长刘柱,人就匆忙的赶过去了。
叶湾去找了副队长刘柱,他就是个老光棍,平日里一个人在家里头。为了避嫌,她特意把刘柱从家里头叫出来,站在大门口说的话。
“刘副队长!记分员把我们一家的工分都记错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给我们改一下工分!”
刘柱嘴巴上叼着手卷烟,抬手拽了拽披在肩头的短袖衬衫:“是吗?我看看!”
等他看到上头的工分后,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叶湾一瞧就知道了,八成是这个刘柱又在使坏了,这一出指不定就是他给自导自演的呢。
“这没错吧?”刘柱从嘴巴里吐出几个烟卷,不紧不慢的掸了掸烟灰,“你们分数低肯定是你们都偷懒了,当然你们女孩子也可能是没有什么体力,所以干活慢啊,干活少,或者是干活的质量不行,都有可能扣掉工分的!叶湾,你这都傻了那么多年了,突然一清醒不明白这里头的情况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可以去问问你父亲,他心里头清楚!”
“我们干的挺好的,并不存在你上述说的任何问题!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枣花嫂子她跟我们一组!要不然就开会来讨论一下我们的工分是不是合理。”这一套程序叶湾还是知道的。
刘柱想要糊弄她,那是不可能的。
“叶湾!!”刘柱低喝了一声,“大家伙都收了一天的麦子了都很累,需要很好的休息明天还要加大收麦的工作量!听说未来几天要下大雨,如果麦子收不回来都砸到地里头,你能够负担起这个责任么?”
“刘副队长你不要偷换概念,我说的是我家事情,跟别人没关系!这一天下来你也知道我们是累死累活的,那为什么要克扣我们的工分呢?”
“我说了没有!”刘柱吼道,“记分员能骗人不成?你要是不听指挥,你就等着麦收过后对你进行教育改造吧。”
一般人听了这句话都会怕,谁也不愿意当着全村人的面检讨,这样子名声会很臭,而且乡亲们还瞧不起,朝你丢石头烂树叶子之类的东西。
“我明白了。”叶湾也不跟刘柱多费口舌了,她心里头越发的清楚和肯定刘柱就是在对她打击报复。
行!
那就走着瞧吧!叶湾不会去惹麻烦,但是如果麻烦惹到她的头上,她也是不会害怕的。
明着不能怎么样,暗着还不能来吗?
见叶湾走远了,刘柱抽了几口烟把烟头掸在了地上,抬脚踩了两脚把火星踩灭,朝着地上吐了两口口水:“黄毛丫头,还敢跟我叫板!”
叶湾回了家,把情况跟叶大奎说了说。
叶大奎就知道这工分恐怕是要不回来了:“湾湾啊,算了吧!你也别去要了,要不回来!村里人更相信记分员不会相信你的!”
村里的各个队里的生产队长、记分员都是由群众人选举出来的,这都是群众心目中能吃苦耐劳,公平公正的人,这都大家信赖的人。
沈队长就是这样的人干活冲在前头,劳心费神,平日里还捎带着处理一下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这村里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经常处理不好也是得罪一大批亲戚,但是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奔着公道去的。
大家对记分员的要求就更高了,那必须是非常诚实的,对待工作是认真的。
他们都代表着群众人的眼光和信任!若是有人质疑的话,那大部分人都是不太相信的,首先要从你自己身来找问题。
叶湾听了叶大奎的话也明白了许多,不过这个记分员绝对是搞了小动作:“爸,你说刘柱那样的人是怎么当了副队长的?他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啊!”
“还是去年前儿的事儿,村里下了三天暴雨,河坝决堤了!把咱村里的张老爷子家的房子给冲塌了,他冒着生命危险把张老爷子给救上来了!医院里躺了三天,回来后大家觉得他是个为人民干事儿的人,就推荐了他!”
结果呢,谁能够想的到,这才过了不过一年的时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在领导面前表现的很好,在社员们跟前就是另外一个人。
你要是听他的话就给你好果子吃,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那就是给你穿小鞋没商量。
“记分员呢?”叶湾觉得如果一个记分员要是公正的话,是不会受到外界的因素影响的,除非这个人一开始就不公正,或者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