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快步奔出办公楼,立即拨打陆奕辰的电话。
“沈澜,你在哪?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电话才响一声他就接听了,似乎很是担心。
“我刚才没办法接啊,我在你爸办公室。”
“啊?他找你了?说什么了?没有为难你吧?”陆奕辰一听,急了。单独召见沈澜,不会出什么事吧?父亲在他面前说过几天再处理他的问题,没想到,一转身,就拿沈澜开发?
“一下子说不清,你在哪?咱们见面聊。”
“我马上就到公司了。公司门口见。”原来陆奕辰正在来公司的路上。
不到五分钟,陆奕辰的车就到了公司门口。沈澜拉开车门上去,问陆奕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刚才的信息量有点大,我得好好理一理。”
“要不,去你宿舍?平时你说大晚上的影响不好,现在是白天,应该没什么影响。”陆奕辰只想知道沈澜和父亲见面的情形,他找了个最近的地方。
“行吧。去宿舍。”
两人一起来到沈澜的宿舍,陆奕辰迫不及待地拉着沈澜坐在沙发上:“快点告诉我,你和我爸过招结果如何?”
“你爸居然手上有我们在国外的照片,并且是那种……”沈澜有些说不出口,“看来,我们还是草率了啊。”
“他没有为难你吧?”陆奕辰早知父亲手上有照片,果然,问了他,又去和她对质。
“那倒没有。并且,我趁机问了他和我爸当年的事。”
“哦?你胆子挺大啊。怎么说?”
“唉!一言难尽。说起来,是个误会,但是,总结起来就是性格决定命运吧。当年你爸比较冲动,而我爸比较固执。两个认死理的人,就那样错失转寰的良机。”沈澜不禁感到唏嘘。
“那我俩的事,我爸没为难你吧?”
“他说要我们自己看着办。”
“真的?那就是默许了?”陆奕辰理解能力惊人。
“也许吧。”
“太好了。我说了我爸在这方面给我充分的自由吧?多好啊!”陆奕辰忍不住抱着沈澜亲了一口。
沈澜赶紧推他:“别闹。你爸是没问题了,可我爸不同意啊。”
“已经成功了50%,我们一起努力,搞定剩下的50%。相信我,一定行。”陆奕辰拍着胸脯承诺。
“我觉得我现在就要回家一趟,和我爸好好谈谈。”沈澜拿起包就走。
“别急啊。这才来,屁股都没坐稳。”陆奕辰拉着沈澜的手不肯让她走,撒娇卖萌无所不用。
“乖,我得先去攻克我老爸。咱们,来日方长,傻瓜。”沈澜拍了拍陆某人的脸。真的有时候像孩子。
“好吧,我送你。”他理解她。可是临出门前,两人在门口又卿卿我我一番。
沈澜回到家,父亲正在厅帮母亲择菜。
“不是说今天休息吗?怎么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沈建林问沈澜。
“去了趟公司。”沈澜坐在沈建林旁边,帮他一起择菜,试探性地对沈建林说:“爸,我今天到公司,遇到了陆奕辰的父亲陆学良。”
沈澜明显感觉到父亲择菜的手僵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
“陆学良居然主动问我父亲是不是沈建林,他说他和您一起共过事,对您评价挺高。说你聪明灵活,做事踏实肯干,就是不太喜欢说话。”沈澜继续说,一边说一边密切注意着父亲的情绪变化。
沈建林一直保持沉默。
沈澜也不好再往下说,只是默默地择菜。
最后,还是沈建林打破沉默,他问沈澜:“他当真这么说?”
“是的。”
“没说别的?”看得出,沈建林还是挺关心陆学良到底和女儿说了什么。
“当然也说了别的。您想听吗?”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随便你。”沈建林虽然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内心起伏很大。陆学良会怎么和女儿说当年的事呢?这可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啊。
“他要我转告您,他当年犯了错,脾气不好,一时冲动,说话没留余地,没想到您就当真了。他知道您当年拿钱是为了给奶奶治病。您当时为什么不当面说清楚啊!”沈澜看到父亲并没有生气,她想干脆全部说开算了。
“有什么好说的。当时为了救你奶奶的命,只好铤而走险。原本只是想临时拆借一下,厂里当时也确实困难。可是,我交了住院费之后,到处借不到钱,没办法交待了。只是没想到陆学良一点也不通融,想借机整风。他是个狠人,不讲兄弟情面。我虽然动用了公款,但厂里也欠了我的钱啊!不过,一码归一码,我还是动用了公款。”沈建林看到女儿已知当年真相,陆学良并没杜撰事实,他也愿意敞开心扉。
“唉,你们啊,一个冲动,一个固执,彼此置气都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沈澜叹了一口气:“这原本是讲得清的,或者说可以通融的事。”
“我也没有遗憾了,至少让你奶奶又平平安安地多活了近二十年。”
沈澜没想到父亲今天居然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件事。这不一直是他的心病吗?原来,他只是在自己给自己置气?并非如此,既气自己当年的固执,又气陆学良的无情吧。他应该认为兄弟之间一起创业,既然可以从家里带钱来公司,那么,公司的钱,也可以给家里应急吧。
此去经年,他也已经懂得,情有可原,但违规就是违规。
“您还恨他吗?”
“当然。”
“不是说知道自己也有错吗?”
“我是有错,但他也做得过分啊。”沈建林怼沈澜。这女儿到底帮谁啊!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放下心结吧。陆学良和我说他很后悔,他有错,既然这样,大家不妨都放下吧。反正现在各自都过得挺好的,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不开心。”沈澜劝慰道。
沈建林不再搭话,端起菜盆进了厨房。
沈澜回到自己房间,沈奕辰早就发来了消息,问她事态发展如何,沈澜回了他一个“衰”的表情。
陆奕辰安慰她:没关系,不用着急,交给我来搞定。
陆某人从此开始了攻坚战。他尽量挤点时间到沈建林面前晃荡,但并不是和沈澜一起。
没事就给他送点神仙水,偶尔一个人跑到沈记吃米粉。每次还要带走好些酱菜,说是家人朋友喜欢吃。
沈建从原来的板着脸,渐渐也对他不那么反感,慢慢地,甚至在见到他的时候,脸上还会带点微笑。
沈建林还打电话问沈澜:“那个陆奕辰,怎么一个人老来咱们米粉店?”
沈澜打着马虎眼道:“我不知道啊。可能是真心喜欢咱们家的米粉酱菜吧?”
“他家吃得了那么多吗?”沈建林问沈澜。
“不知道啊。可能亲朋多吧?”沈澜只想笑。陆某人为了多和沈建林接触,打感情牌,没事就去沈记吃粉、买酱菜,现在办公室、车里到处是酱菜,逢人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