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姚的声音压抑到了极点，即便是现在，她回想起那个时候，还觉得心惊胆战。
那一年，她才五岁。
守着几乎烧到昏厥的张秋凤，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熬过来的，也曾经去赵家苦苦哀求，甚至不惜跪倒在王桂花和赵青青的母女面前。
求她们去看看她妈妈，救救她妈妈，可是她只记得六岁的赵青青在笑。
而王桂花说，“你们家已经拖累我们家这么多年了，是你妈妈自己不争气，不过只要死不了的病，都不算是病。”
赵建设目瞪口呆，这些事他竟然全都不知道。
虽然以前也有些耳闻，王桂花对她们母女不满，会使一些小性子，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这么严重。
“叶姚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凌厉着声音，对王桂花一声质问。
王桂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绿，脸上的凶狠不在，心虚的错开视线。
已经不用她回答了，赵建设已经得到了答案。
街坊们也全都凝重了表情，过去的这些年，他们也在王桂花母女的影响下，说了张秋凤不少的闲话。
但是现在听起来，事情还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啊。
“姚姚，别说了，都已经过去了……”
张秋凤泪眼婆娑的哀求着叶姚，有些事是不能说的。
都到了这种时候，叶姚又怎么会听她的。
“叶姚，你，你别在这里卖惨。这么多年就你们过的苦了吗？大院里这些流言蜚语，我都得受着。
明明是自己的男人，可是却被多少人指指点点，坏了名声，还不都是因为你们！
我心里不痛快怎么了！我发泄，发泄又怎么了？！
如果你们母女这么有骨气，不接受我家的施舍，哪里还会有这么许多的闲话！”
王桂花深吸一口气，尖锐着声音辩解着。
她才是“受害者”！
叶姚的一双眼睛深不见底，陡然扬高声调。
“施舍，怎么就是施舍了？你家为什么要给我家钱，难道你心里没数？！”
……
一句愤怒的质问，院子里瞬间安静。
街坊们更是惊愕，难道这里面还有事？！
王桂花彻底僵住了，直勾勾的看着叶姚。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那件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而且张秋凤也不止一次的发过誓，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叶姚。
赵建设脸如死灰，他就知道，纸包不住火，真相总会有大白的一天。
叶姚轻蔑的目光，落在夫妻俩的身上，唇角的冷笑缓缓加深。
急了的反而是张秋凤，她拉住叶姚的左手，哽咽了声音。
“姚姚，别说了，妈求求你……”
“妈，十八年了，你能承受，但是我受够了。”
叶姚看向张秋凤，那副表情是张秋凤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阴森。
“姚姚……”
“秋凤，让她说吧。”
这个时候赵建设压抑的声音响起，他赤红了眼眶，脖颈间的青筋都隐隐约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