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张献忠和李自成这群短命草寇王,他们在建立大西王朝和大顺王朝的时候,同样对抢夺来的明朝藩王印玺弃之如履,另铸王印。
偶尔有些王朝在创建之初穷得一逼,不太讲究气运说法,从而将前朝玉玺玉印磨平重新纂刻新印。
但其他金印之类的印玺,同样将其回炉重炼。
这是最基本的操作和常识。
但是,偏偏的,这方檀木印玺却是明清双面合体。
神他妈明清同框双面印玺!
就算是时空规划者也不敢写这样的剧本呀!
这到底是他妈怎么回事?
在我的脑海中,仿佛过了十八年那般遥远。但在现实中,却是佛陀拈花弹指一挥。
“咦!?”
“嗯?”
“咝!”
凯子李手握双面印玺目露惊异,眉宇皱成川字,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翻阅档案。
他的脑袋就像是鸟头那般不断扭来扭去,似乎也被这方亘古唯一的双面印玺所难住。
忽然,凯子李脑袋转向我,阴霾森冷的眼睛里冒出一抹凌光,嘴里冒出一句话:“要四点了。也不知道骑车能不能赶回去?”
面对凯子李的挑衅打击,我毫不气怼回去:“社会复杂,天黑路滑,都是骑车,你也小心点。”
轻转脑袋,目光投向某个地方:“老板。那块印章怎么卖?”
正在收摊中的摊主木然抬头看了看我:“哪块?”
“不好意思。我自己拿。”
嘴里轻声说着,我架好二八大杠,绕车上到摊位边。
凯子李嗬了声,当先弯腰先于我半秒从一堆杂物中抄起一块小小的印章。
那印章尺寸几乎和市面上最小号的打火机相等。
印章通体血红,用肉眼看,这个血印章的红极有特色。
即有鸡血红的娇艳,又有鸽血红的灵动。
不仅有朱砂红的鲜艳,也有猪血红的深沉。
在印章中,还夹杂着不少的白絮点状物,让这块小小的章子像极了染色的大理石。
接着极其昏暗的光,这块章子落在我的眼中,像极了一幅血染长空的晚霞盛景。
血红晚霞灵动而质感,像是层层开帐的点点梅花。
血梅和血霞又和众多杂色混在一起,组成一幅最生动鲜活的江山晚霞图。
那丰富的层次感叫人看得惊心动魄。
尤其是那一缕贯穿章子四面的血丝带,犹如哪吒的混天绫,长空漫舞,活形活现,美得叫人心悸。
这章子,可是真正的好东西。
可遇不可求的昌化鸡血石!
在行业里中,管这种形制的血章子,叫做龙血玄黄。
唯一可惜的是,这块章子只有一面血,若是四面都带血,那就是传说中的极品大红袍。
其价格,那就要以八位数来计算了。
孤儿摊主的爷爷留给他的宝贝确实不少。
只是孤儿摊主不识宝,白白将这些宝贝当做垃圾货。
平日里潘家园大柳树个个都在说谁谁谁捡了超级大漏赚了一套房,巴不得这泼天的好运气就降临到自己头上,一夜暴富。
殊不知,就算有人把宝贝送上门给你捡,你却是根本不识货。
就这是命。
“一百。”
孤儿摊主的声音有些沙哑,神情萎靡,似乎还没从失去最后一个至亲的悲痛中走出来。
一百块的报价足以让任何懂行的人疯狂。
再加癫狂!
现在正是鸡血红和田黄炒得最凶狠的时候,这样一方龙血玄黄的鸡血印章闭着眼睛都是小六位数。
没别的原因,现如今的昌化鸡血石,已经挖光。
偶尔还有那么一两块出来,那都是垃圾货色。
就打这块章子评估价为三十万,一百块买下来那也翻了整整三千倍。
暴利!
“便宜点。五十我要了。”
凯子李拿着龙血玄黄,嘴里冷漠还价,神态高傲得一逼,转手就将双面檀木宝玺扔在了地上。
檀木宝玺的一角重重砸落在地,印面现出小米粒大的缺口,看得我一阵阵心痛。
这种至尊国宝级的至宝,被凯子李这般糟蹋,换做在其他场合,早就被拉去牢底坐穿。
幸运的是,这个二傻逼终究还是没把这方至尊国宝印玺认出来。反倒是当成了假货。
价值一个团的神局精英,眼力实力,不过尔尔。
我他妈还高看他和神局了。
tui!
“能不能多给点儿?这东西我小时候看我爷爷经常玩儿。我记得他好像说过,这是什么血石……”
面对孤儿摊主的唯唯诺诺,凯子李却是江山尽在其手的倨傲,对着孤儿摊主没好气叱喝:“血石个啥?就一破朱砂印章。你还想当鸡血石了?”
“五十要卖就卖。不卖拉倒。”
“我还嫌死人的东西晦气。”
孤儿摊主胆小怯懦,面对强势的凯子李低着头不敢吱应,脸色纠结。
趁着孤儿摊主和凯子李说话之际,我弯下腰去那至尊双面宝玺。
突然,一只手从绝不可能的角度过来,穿过我腋下,压在我的胳膊上,再从我的胳膊沿路而下。
又有人抢双面玺!?
我心头一凛,猛然发力,手掌化作灵蛇吐信直攥下去。
暮地间,我的手在空中硬生生刹停。
又在中途硬生生改变角度,从至尊印玺头上掠过,转向别处,探向一堆杂物。
那只从天而降的手和我的手在距离摊子上空一尺高的距离相互交汇,又各自分散,各奔东西。
最终,我从那堆杂物中挑出一块老式怀表。
那只手则捡起了被凯子李丢弃的至尊宝玺。
映入我的眼帘,赫然是一只晰白到惨白、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极度渗人却又美到极致毫无瑕疵的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