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来,性感女子那双勾人心魂的狐眼正幽幽看着我,无尽热气从她那红裙包裹着的致命诱惑的身躯里喷薄而出。
那女子手里多了个相机,对着我连摁动三次快门。
“好了。”
“小弟弟真乖。”
嘴里说着,性感女子竟然又探手来摸我脸。
我脸色一沉,扭身走到最后排。
“格格格……”
性感女子放肆笑着,水润满溢的眼眶里尽是笑意。
“立哥,今晚我男人不在家,要不要来给我擦雪……”
立哥冷冷打断:“抓紧办。明天就要用。”
性感女子满面春情,幽怨骂了句没良心,玉手撩起秀发里挂在耳后,一瞬间,性感女子便自从一个祸国殃民的尤物变成了一个青春端庄的纯情少妇。
如同谍战小说中地下接头那般,性感女子刚一下车,戈立便自挂挡松离合开车走人,只留下一脸幽怨的红裙女子在原地跺脚。
出了停车场,依维柯又开回西三环公主坟,七弯八绕最后开进一处破败的的小区!
“到了!”
小区面积极大,却荒凉至极。
入眼之处,一排又一排破败仓库和一堆一堆的瓦砾交杂!
杂草丛生,残砖烂瓦,污水横流,触目惊心。
这一刻,我甚至怀疑到了战区!
而在小区的四周却是高楼林立,气派非凡。
忽然一行上世纪红字标语映入我眼帘,我不禁缩紧眼瞳,忍不住嗤了一声。
“一人超生,全会结扎!”
在废墟中颠簸穿行,足足走了七八分钟,依维柯终于在一栋住宿楼前熄了火。
这也是几个小时以来,戈立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没人住的房间自己挑一间。”
“自己换锁。”
惜字如金的戈立命令式的话语说完,踩油门走人。
忽然,戈立探出头漠然看着我:“这里每间房都死过人。你怕不怕?”
我沉默,没回应。
“他们都是方州人。”
戈立冷冷说道:“都死在外边。只有魂回来过。”
我眼眸下垂,点头。
“509不准住。”
我轻轻颔首表示听到,抬头上望。
眼前这栋楼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时候修建的剪力墙砖墙楼,坐北朝南,背靠西山,风水极佳。
周边还有三栋同样是七层小楼的职工宿舍。
整个大厂房,除去这四栋楼之外,其他的宿舍楼全部被炸平。
残垣断壁,堆积如山!
我又看了看周围,忽然有点明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都想方州取消番号的原因。
光是这宿舍楼足足占了二十亩地。
二十亩地,只剩下四栋楼。剩下的全是那密密麻麻的破烂仓库和小山高的废墟。
而在废墟中间,赫然还藏着一块国标体育场!
一块国标体育场占地十六亩,轻轻松松就能建十六栋高层建筑。
十六栋高层建筑,那得卖多少亿?
要知道,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公主坟!
想当年,从公主坟到西山脚,方圆十数公里,都是那最神秘的大院所在。
由此也可以想到,当年的方州,能在这里占据这么一大片地,那是何等牛逼的存在!
方州这头巨兽,就算掉半根毛,都够一家子人吃十辈子。
神他妈资不抵债!
想当年的方州,在全国六十个重要城市都有自己的分部。
想当年的方州,拥有自己的林场、矿场、石油镇、炼油厂、工厂、研究所、药厂涵盖了几乎所有的能源领域。
想当年的方州,不但拥有自己的机场铁路和海港,更拥有超过百万的员工!
从托儿所到幼儿园,从技校到大学,从食堂到法庭,从医院到陵园,从生到死,一应俱全。
如今,繁华落尽,只剩满目疮痍。
看着戈立消失在废墟尽头,我默默上到五楼,找到509所在。
斑驳的房门很干净,看得出来有人时常擦拭,只是那门锁却早已锈迹斑斑。
透过未拉完的窗帘缝隙,我能看到房间里的一角。
从一楼到五楼,我没看到任何房间外晾晒衣物,更感受不到任何人气。也不知道这栋楼有多少日子没人入住。
走到尽头,我选了515房间。
之所以选这间,不是因为风水,也不是因为幸运数字,而是,整个五楼,只有这间没锁门。
选择五楼,是因为,这里的高度和我养伤七年的悬崖洞高度一致。
职工宿舍楼布局单一。挨着门进去分别是厨房,厅,卧室。
总面积不过三十平。
别小看这区区三十平,搁在九十年代,那可是超出燕都人均住宅的三倍还多。
即便放到现在,也是一等一的单身豪宅。
现如今,在后海,一家五口人挤二十平四合院的土生土长家庭,海了去。
有一句说一句,方州的待遇,还不错。
进来就有房住,还可以马上解决户口,这样好的福利,神州真没几个单位能做到的。
只是,我要的却不是这些。
站在门口,呆呆看着被太阳越拉越斜的身影,半响才推开门。
一脚迈出,踏进房间。
这一刻,我径自有种踏入万丈深渊地狱火海的感觉。
进门厨房还算新,灶台上摆着发霉的挂面,早已干瘪的鸡蛋和大米,还有锅碗瓢盆和各种调味品。
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任前任!
中间厅加饭厅很暗,也不知道当年是谁设计的这宿舍楼,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源。
厅里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料想这间房间的前任九成都是和我一样的光棍。
最后的卧室算是整个宿舍最好的房间。
兼着书房和卧室双功能,还能欣赏西山的晚霞美景。
闻着有些发霉的气味,我走到窗台,拉开厚厚的遮光帘。
忽然间,一只猴子从窗帘后窜了出来,慌不择路疯一般往外冲。
咚的下!
那只猴子径自撞到门上,倒在地上。
不到三秒,那只猴子立刻从地上爬起,又往外跑。
我抬手握住猴子的左手:“别怕!别跑!”
那只小猴子被我逮住,慢慢转头过来,却是抬起手臂护住眼睛遮住西去炽盛阳光。
我反手拉上窗帘:“好了。”
那小猴子哆嗦放下手臂,露出一张惶恐不安的小脸,怯懦纯净的眼睛上尽是惊惧和害怕。
“你在这做什么?”
眼前不过六七岁的小孩还真像一只小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