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匍匐在地面上的父亲,李毅的眼睛里的泪水湿润了脸颊,静静的滑下,掉在冰冷的地面上。
看着那个巨大的身影,像是在抽搐一般用双手捂着头,埋在地面上,嗓子里的声音只剩下嘶吼声。
可能他有太多的话想和自己的儿子说,可是现在的他是个完完全全的变异丧尸,不具备人类的说话能力。
他不时用巨大的拳头敲击着地面,让整个大厅当中都回荡着阵阵隆隆声,好像整个大厅都在为之哭泣。
“走,去追,绝对不能让史密斯跑了!”
“是!”
张队长在孙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又看了周小周一眼,他明白,这两个李毅身边比较要好的人留在这里才更有意义,当务之急,史密斯是一定要抓住的。
“嗯,注意安全,队长。”
一直嬉皮笑脸的孙剑此时也严肃了起来,他知道这么种父子相见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知道这个时候李毅不好受,不过做为好朋友,默默的陪在身边就好。
周小周就更不必说,从进入了地下之后,她的眼神就没有从李毅身上离开过,从一开始的惊喜到后来的紧张,到现在的担忧,孙剑都一直看在眼里。
就连白板都有心想上前去安抚一下主人,可是身子往前探了探之后,又有点惧怕那个正在哭泣的巨人丧尸,不敢上前。
李毅瘫软的坐在地上,因为之前的战斗和被控制,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现在情绪激动之下,他只感觉身体上有点麻痒,可是他根本就无心在乎。
张队长走了之后,老骆驼也没有离开。
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的想法,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之前李毅的话让在场的人无不知这个巨人丧尸的身份,只是以这样的身份见面,属实让人无法劝说些什么。
一时间,大厅当中除了巨人丧尸嘶哑的呜咽声再无其他声音,连白板都出奇的安静,好像在等待主人的安抚。
“有烟吗?”
李毅抬起泪眼看了看孙剑,此刻,他的呼吸才总算平稳了少许。
“有,嗯,都给你!”
孙剑快速的掏出口袋里的烟,连同打火机递给李毅,李毅也不费话,拿过烟,点着之后狠狠的吸了一口。
他看上去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好像自己父亲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现在他只想静静的抽支烟,把事情想明白。
“那个……不知道章博士……能不能把完全化的丧尸变回人?如果可以的话……”
孙剑试探着看着李毅,看着他无神的眼睛,孙剑有点焦急。
“嗯,完全有可能,我们离开之前,章博士就已经开始着手研究丧尸和人类之间的关系,再怎么变异,身体的DNA都是不变的,逆转变异完全有可能。”
周小周好像也找到了问题的突破口,接着孙剑的话说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研究起了丧尸的转变计划,可李毅一直在听,却一言不发,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个巨人丧尸发呆。
“爸,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那丧尸已经哭没了声音,只是把头埋得很低,听见李毅的话,他慢慢的抬起了头。
那双灰白色的瞳孔看着李毅,好像有好多话想说,张嘴却只是低沉嘶哑的嚎叫声。
“想报仇吗?”
李毅抽了一口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稳定了一下思绪之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巨人丧尸愣了一下,随即,用满是血水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把血液蹭得满脸都是。
“吼……”
这一声好像是怒吼,又好像是认同,他缓缓的站起身,头部已经顶住天花板,好像已经给你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孙剑和周小周互相看了看,眼中也带有惊喜,这样一来,李毅算是走出心中的困境,接受现实了。
再次抽了一口烟,李毅把烟蒂狠狠的甩在地上,斩了起来,钉在墙上的黑刀拔起,握在手心。
“走,先抓住史密斯再说,不能让他跑了,我有很多事想问他。”
李毅只是轻声说完,随后慢慢的走向了向下的楼梯口,步子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走,跟上。”
周小周的脸上总算看出了一些喜色,看见李毅的恢复,她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得嘞,走着,那个老……骆驼,走啊!”
看着正在对老虎白板感兴趣的老骆驼,孙剑招呼了一声,可是老骆驼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对着白板发呆。
“你说,这老虎刚才是不是咬了丧尸喽?它咋子没变异噻!”
白板被老骆驼一直盯着,显然心里面有点发毛。
昨天晚上就是因为嘴馋,吃了老骆驼送给它的肉,才让自己拉了半天的肚子,现在,老虎的想法只有远离这个人才不会让自己再次肚子疼的吧!
“唉呀!你这心操的比那些专业人士都多,等回了避难所啥事都好说,快走吧!一会儿都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孙剑没有心情跟老骆驼继续拼下去,追着周小周的背影下了楼梯。
就连那个巨人丧尸,也紧随其后,这让孙剑多少有些怕怕的。
毕竟那么大的块头,想要在背后偷袭自己简直太容易。
虽然知道,那是李毅的父亲,可是这卖相属实挺吓人的,也不知道现在他是否能维持在理智的状态。
为了保险起见,孙剑还是在下到地下实验室之后,把身体靠在墙上,给这庞然大物让出了路来,表示“您先过”。
也不知道是因为变成丧尸之后头脑简单,还是因为巨人丧尸的眼睛里只有李毅,看见孙剑让出了路来,径直的走了过去,甚至都没有多看孙剑一眼。
“嘿,还真别说,这爷俩有的时候还真挺像的。”
孙剑跟在巨人的身后朝着李毅和周小周的方向继续前进。
这走廊的灯光是感应的,随时亮起,前方的光亮更盛,是张队长一行人。
快步的跑过了一排排的门,孙剑看见一个门上正挂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球,正对着自己,好像个摄像头一般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