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相依为病 > 第327章 你叫景桑桑
    南桑朝前走的步子莫名停住了,沉默几秒,皱眉抬手按了按突然发酸的心脏。

    “你……”唐棠声音发颤,“你怎么会,还活着?”

    “你……”唐棠呼吸急促,不可置信的尖叫出声,“你不是已经跳江自杀了吗?”

    南桑想说。

    我的名字里有桑,但我不叫南桑,我姓景,我叫景桑桑,你认错人了。

    但心脏像是被一滩浓郁的酸水裹住,还有,头好疼。

    南桑说不出话,一手按着心脏,一手按着脑袋。

    在肩膀被那女人轻碰到后,猛得挣开,像是逃命一般,转身朝酒店里跑。

    她想去找忠叔,忠叔说了,遇到危险就去找他,他会保护她。

    还有,杨浅,她的亲姐姐也会保护她。

    南桑在身后人不停追的时候,有点慌了神,慌到忘了包厢在哪,看到一条走廊便钻了进去。

    凌乱的脚步声不停逼近,隐隐带着孩子不知所措的哭。

    南桑已经走到走廊深处的死角,不知道往哪跑时,旁边包厢突然伸出一只手。

    伴随着‘咔嚓’关门声响起,南桑被扯了进去,抵在墙壁。

    景深牢牢捂住南桑的耳朵,垂眸看下面门缝倒映出来的影子。抬脚‘嘭’的一声踹向门。

    孩童细细碎碎的哭声静默两秒,哇的一声变大了。

    大到从隔音很好的门缝漫了进来。

    一大一小的影子消失,孩童被惊吓到的哭嚎越来越远。

    景深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回头垂眸,一眼和圆睁眼睛盯着他的南桑对视了。

    房间里没开灯,很昏暗,南桑的脸因为白,加上长到腰间漆黑的发,在包厢里散出盈盈的光。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景深的眼底,慢吞吞的弯了下来。

    甜蜜又甜美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南桑开口想说话。

    捂着自己耳朵,将那像是索命一般脚步声隔绝开的男人猛地松开手,并且朝后退了一步。

    南桑张开的嘴巴闭上,安静几秒后秀气的眉心微皱,莫名有点气。

    忠叔说了。

    让她离男人远点,是怕她被占便宜。

    南桑想。

    我还没有说你占我便宜,你为什么像是嫌弃我。

    还有,明明是你先拽的我。

    南桑没说,闷闷的侧身抬手按了按刚才猛的发紧,刺刺疼的太阳穴。

    “头疼?”

    南桑恩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转身了,“谢谢。”

    那个女人瞧着瘦弱又娇小,半点杀伤力都没有。

    南桑却不知道怎么的,在听见她吐出‘南桑’后,感觉到了危险,强烈到极点的危险。

    这么算的话,面前这人,算是救了她的。

    南桑喃喃:“南桑……”

    她有点说不出的烦躁,抬手再次按了按太阳穴。

    一瞬后两只手抬起按。

    按到没有力气的手腕,隐隐有点扭曲。

    手腕被握住了。

    景深敛眉看她一眼。

    从刚才距离一步,变成距离半步,微微歪了头,把南桑的手拉下。

    抬手,五指分开,冰凉的大拇指轻触南桑太阳穴,另外四只汇入她漆黑的发。

    轻轻揉搓着,低声说:“你叫景桑桑。”

    南桑紧绷的头皮被他冰凉的手指轻捏,放松了。

    因为神经乱蹦而刺疼的太阳穴跟着恢复了平静。

    她无意识的恩了一声。

    南桑因为忠叔的反复教导,对男人比对女人有距离感的多。

    现在景深和她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从刚才和现在做的一系列举动也太亲密了。

    但不知道怎么的,南桑忘了,她好哄的忘了刚才那点气闷,仰头好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南桑的声音因为俩人离得近,加上昏暗的环境,压低了。

    没了平日的清脆,有种黏腻的软,娇憨到了极点。

    景深定定的看着她,声音跟着放轻,“记住。”

    “你叫景桑桑。”景深说:“你是杨浅的妹妹,你随父亲的姓氏。”

    南桑睫毛轻颤,“然后呢?”

    景深微怔。

    南桑抿抿唇,小声问他,“请问你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是谁吗?还有,我生来就是盐城人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我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是中文,听不懂盐城本地的方言,英文也不太好。”

    “忠叔和我姐为什么不让我靠近黑头发黑眼睛的人,忠叔的家乡也是我的家乡吗?那个距离盐城很远的东方国家。”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我和东方人一样,都是黑发黑眼。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忠叔和姐姐不让我看他们那边的电视,他们在怕什么?人会对人造成伤害,但电视上的人触碰不到我,更不可能看到我,他们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还有,为什么这里的人以前不认识我,甚至没有人知道我姐有个妹妹。”

    “我姐来这里快九年了,这里的人却才知道她有个妹妹,那么之前的八年,我们是分开的吗?我在哪?”

    杨浅有句话说对了。

    思维模式和肌肉记忆,即便是失忆了也不会消除。

    南桑因为从前的屡次背叛和失败,为了能有成功的那天,小心谨慎到多疑的地步,跟着便是敏锐。

    她轻易就会嗅出不对劲。

    随着时间的推移,什么都不记得的南桑,发现了很多很多奇怪说不通的地方。

    她想去问杨浅和忠叔。

    但问不出口。

    因为每一件事好像都在映射那个他们绝对不许她碰触的雷区——东方国家。

    还有,不管知不知道。

    她的生活其实还是如此,不会发生改变。

    按照忠叔和杨浅说的,结婚有个很温柔的丈夫,在盐城平安无忧的到老。

    南桑就让自己算了,把疑惑和不明白埋进心底。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面前这个男人。

    但就是问出口了,而且还是一股脑的全都问了。

    大抵是因为他和自己一样,都是黑头发黑眼睛。

    还有。

    南桑没从他身上嗅到危险的味道。

    反而感觉很安全。

    像是哪怕面前这人,你伤害他到体无完肤的地步,他也不会去伤害你。

    即便不绅士,不礼貌,高冷难相处,瞧着还有点讨厌她。

    但南桑就是感觉他不会伤害她。

    在南桑说到第二段的时候,景深轻按南桑头皮的手便松了。

    在她问完后,垂眸继续轻轻的按摩,在浅浅的手术疤痕上摩擦了一瞬,低语:“过几天,你姐会告诉你,你的头也不会再疼。”

    南桑微怔。

    景深已经松开手,轻轻把南桑微乱的发捋好,朝后退了一步,“回去吧。”

    上次在家门口,他说‘回家吧’,单方面切断了他们的对话,像是不想和南桑说话了。

    这次‘回去吧’,也像是单方面切断了他们的对话,不想和南桑说话了。

    南桑很少有生气等负面情绪。

    这会就有点恼了,还不是无伤大雅的小恼,是气恼。

    蓦地转身拉门,气冲冲的朝前走。

    没走两步,刚才她进的包厢,隔壁一墙之隔的包厢门开了。

    忠叔皱眉,“让你买酒,你买哪去了?”

    南桑怔了下,猛地看向和她相连的包厢。

    脑中疑窦丛生。

    那里没开灯,没餐具,说明是无人的包厢。

    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在那里?

    ……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