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问怔愣住的肖玉恒:“需要我提供吗?”
不等肖玉恒阻止,身边的搭档打断,“条件是什么?”
肖玉恒瞳孔变幻数次,敛眉沉默了。
南桑没要条件,只要求他们配合。
当成今儿什么都没听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给她三天的时间。至于怎么拿到证据等等,他们不用管。
肖玉恒被叫了出去。
在审讯室旁边等着的人出来和肖玉恒商量南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肖玉恒抬眸看面前的一群人。
西北来的调查组,该都是那地的人。
但不是。
就像他,老家在京市。
面前这群除了两三个是那地土生土长的,剩下的有来自天南海北的,也有和他一样是来自……京市的。
他是钟老的人。
剩下的,谁知道呢?
就算现在看着是钟老的人,到了京市这个地界,还能是几天钟老的人?
理智告诉肖玉恒。
这样其实很好。
这些人一旦有一个把消息透露给杨付桥。
南桑会因为背叛被杨付桥给盯上。
不只是盯上这么简单。
南桑转变风向和杨付桥作对,有很大的可能会出事。
让他们斗吧,内斗下,杨付桥才能漏出破绽。
这样才有漏洞可钻,不说景深,最起码,还钟家一个青白。
可南桑……怎么办?
组内商议结果是通过南桑的提议,看着他们狗咬狗。
他们的目光看向肖玉恒。
肖玉恒沉默许久,点了头。
肖玉恒和南桑有少年的情分在。
但在钟家和景深面前,不值一提。
南桑在听到他们的决定后,翘起的脚放下,起身伸出手,对肖玉恒灿然一笑:“合作愉快。”
“肖哥,您在看什么?”
在看南桑。
肖玉恒站在窗边定定的看向出了警局门的南桑背影,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他找出手机打电话,嘱咐跟着南桑的两个便衣,“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南桑的安全,她的生死决定了钟家青白还与否。”
杨付桥的尾巴抹掉的太干净。
想要还钟家一个青白,唯一的突破口便在南桑这。
对面犹疑了一瞬,“真正的突破口在杨付桥那吧。”
突破口是在南桑这。
但南桑的作用是撕开杨付桥密不透风的帷幕。
只有杨付桥落网了,钟家才有翻案的可能。
除此之外,南桑又有什么用呢?
对面接着说:“我们几个私下里商量了,南桑太笃定,还有,杨付桥精明一世,不管南桑说什么,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和她见面,南桑手里八成早就握着证据了。”
“她对我们没提条件,不代表对杨付桥没提条件,肖哥,你有没有觉得南桑翻供有可能不是良心发现,是想和杨付桥谈条件。”
肖玉恒没说话。
对面接着道:“南桑居心不良。”
肖玉恒把电话挂了,回眸问人:“景深醒了吗?”
南桑突然来这手,还有这笃定的态度,让肖玉恒心里摸不清楚南桑到底想干什么。
到底是真的想帮钟家翻案,去找杨付桥拿证据。
还是说在变相的两头通吃,敲诈杨付桥。
他不知道。
也摸不透。
现在的南桑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被宠爱着长大,单纯到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南桑了。
但有一个人也许能摸清楚南桑在想什么。
或者是想做什么。
景深。
肖玉恒来到的时候,景深已经被关了半个月禁闭。
他到的时候,景深昏迷了,被从禁闭室拉出来送进了医护室。
杨付桥把自己滥用私权关景深禁闭的事,全都甩了出去。
景深被诊断为休克。
“还没,他休克挺严重的,估摸着得后天才能苏醒。”
而南桑回酒店了。
到了没几分钟,酒店座机适时响起。
南桑翘脚,手指拍打膝盖,笑吟吟的,“您可真是手眼通天啊。我前脚刚回来,后脚您的电话就来了。”
杨付桥笑:“顺利吗?”
“还行吧。”南桑话音一转,“我后天有事,想出一趟酒店,方便吗?”
电话对面静了一瞬,问南桑:“什么事。”
“女孩家的私事。”
南桑娇憨的厉害,甚至对杨付桥撒起了娇。
杨付桥脸上的笑容在应下挂断电话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阴郁道:“吃里扒外的婊子。”
南桑前脚出去,后脚杨付桥就接到了电话。
说南桑反水了。
说钟老是无辜的,有罪的是肆意妄为的他。
对面把揣测都说了出来。
说南桑手里应该已经有证据了,否则不会这么笃定。
还说她人精似的一个人,不可能不知道即便是北边来的人,也不能百分百可信。
所以是在变相的找杨付桥谈条件。
对面分析的很有道理。
但是杨付桥刚愎自负,不信别人,只信自己。
若是南桑提出要和他见一面,或者是在电话里直接说些乱七八糟的。
百分之九十可以断定她手里是没有证据的。
若是没有提,反而提出要去别的地,或者是见什么别的人。
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早就有了证据。
但因为一直出不去酒店,没办法去拿。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调查组,只能是和对面说的一样。
在透过他们的嘴变相威胁他,想要和他谈条件。
杨付桥的多疑在这段时间展现的淋漓尽致。
让他忘记了人这辈子所图,除却家人平安,便是钱权富贵。
可南桑在来到京市的第一天。
便已经主动放弃了她手里景深给的富贵。
而且她没有亲人。
所谓的亲人平安,钱权富贵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南桑这晚打电话找前台要了瓶酒。
坐在阳台边的躺椅上,一口一口的小酌。
她想看看星星和月亮。
但今晚没有。
想再多看看天。
但好困。
伴随着哗啦一声高脚杯落地的声响。
南桑的手垂下,侧卧在懒人沙发上睡着了。
南桑再醒来的时候是隔天下午。
她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头,打电话叫房服务。
南桑说:“我要吃……火锅。”
南桑想了想,“最辣的。”
南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餐桌椅拉到了阳台上,盘腿坐在椅子上,自己喝酒自己抽烟,自己吃辣到极点的火锅,自己看因为要下雨,而又一个无星星和月亮的夜空。
最后脑袋微沉,自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