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从视屏出现就已经起身去LED屏幕后面。
在最后一张照片定格了五秒后,把线子找到拔掉。
屏幕一片漆黑。
屋里跟着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景深看向脸色煞白的南桑,接着看向陈绍南:“我可以解……”
哗啦一声响。
玻璃水杯被大力砸在地面。
陈母起身,撞开还在她身边站着的南桑。
越过人群,重重一巴掌甩在景深脸上。
方才对南桑的疼爱和唇角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泪洒当场的嘶吼:“你怎么敢!”
“景深!你怎么敢这么欺负我的女儿和儿子!”她手指向站着的南桑,“你怎么敢和这个荡妇一起这么欺负我的女儿和儿子!”
不管任谁看。
这些照片,再加上景深和陈绍萱领证,南桑和陈绍南结婚。
背后的意思都变了个味道。
像是想用他们两兄妹来遮掩他们俩。
没人去想他们如果真的有关系,怎么可能会离婚各自婚嫁。
只会因为离婚各自婚嫁,思维无限发散,发散到寻求刺激这种脏污的层面上。
不管他们这些照片带来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有一条是改变不了的。
景深和南桑,在欺辱陈绍南和陈绍萱。
彻彻底底的欺辱。
陈绍南在陈母调转回来找南桑的时候,起身把南桑拉到身后,“妈……”
啪的一声,重重的一巴掌落下。
陈母红了眼眶。
手抬起,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朝他脸上打,“这就是你所谓的可怜?”
“这就是你所谓的单纯和善良?”
“这就是你想娶,也无论如何都要娶的姑娘?”
陈母脸色涨红,摇摇欲坠,在被陈父搀扶住后,泪如雨下,“陈绍南。”
她看向从开始就沉默到现在依旧沉默的陈绍萱,“陈绍萱。”
“从今天开始,你们敢再在我面前,提起这对奸夫淫妇的名字……”
陈母拍了拍心口,“我就去死!”
包厢是中式装修风格。
这种装修风格最大的优点是挑高。
陈母的嘶吼声,在挑高巨大的包厢里漾起了一阵阵的回声。
像是在无声的说。
南桑,你和陈绍南……完了。
你想要的家,完了。
南桑在陈父陈母拽着沉默的陈绍萱和陈绍南离开很久,抬眸和景深对视。
半响后抬手抹了把脸,平静道:“婚事泡汤……”
南桑捏了捏莫名沙哑的喉咙,把声音捋清楚,“婚事泡汤不是我的错。”
南桑辩解:“不是我的错,是你先和陈绍南撒谎说我们不住在一间房间,让这件事变得解释不清。”
“是,最后一张照片和你没关系,是江州拍的。”
“但那张照片其实不重要,因为前面那些已经解释不清楚了,虽然你对陈绍南的爸妈说我们只是兄妹,但他们知道我们俩发生过关系,都穿着浴袍住在蜜月套间,你还剪了我的衣服,让我只能穿你的,就是解释不清楚。”
“景深,这件事错不在我,酒店是你选的,房间是你开的,我的衣服是你剪的,你的衣服也是你给我,你让我穿的,甚至是你帮我穿的。”
“包括江州的出现,也是你没有在去南城前提前察觉,这一切的一切的错全都是你造就的。”
南桑大声说:“错的是你。”
她朝前走,一直走到景深面前,眉眼压成一条阴森的线,把锅全都甩给景深,“江州之所以会发出来这些,也全是因为你办事没把尾巴擦干净,让他人被关,却依旧能出来瞎晃!”
江州之所以会被逼婚关起来,是景深下的手。
否则他不会在回来的路上那么懒散又绝对的说:“江州短时间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南桑再朝前一步,手攥住景深的衣襟,在手背上缠绕一瞬,朝自己猛然一拉。
眼圈红艳到像是要滴出血,“婚事泡汤。”
南桑手掌和成拳,微微的打起了颤,“是你的错。”
南桑嗓音颤抖,哑声尖叫出声,“是你的错!是你的错!是你的错!”
“股份你要照合同说的那样给我!”
南桑推着景深朝后,砰的一声。
将景深重重的撞到后墙,耳目欲裂的嘶吼:“股份给我!”
“股份给我!”
“把属于我的股份给我!”南桑吼:“给我!”
一声弱弱的腔调插进来,“小姐。”
南桑豁然回头。
没关的包厢门口站着一个安保,拎着几箱燕窝,“刚才我们的人漏提了箱,请问这几箱放在哪?”
许是觉察出包厢的氛围不对,安保小心道:“您给未来公婆买的见面礼,放哪?”
南桑心口突兀的像是被狠狠的扎了下。
愣愣的看着那两箱燕窝,再看向包厢里堆的满满的礼品。
视线下垂,看看身上的裙子,无名指上的戒指。
松开景深,朝后退了一步喃喃,“是你的错。”
南桑怪景深是自我保护下的条件反射。
是因为股份没到手,下意识想把自己从中间撇出来。
但她很清楚的知道。
不是景深的错,是她的错。
是她当初不该不信景深和江州牵扯上,才造就今天这个局面。
南桑心里无措极了。
这些无疑是江州发出来的,说明江州知道了,今晚要到手的一千两百亿泡汤了。
和陈绍南的婚事泡汤了。
有个家泡汤了。
和景深接着做亲人,也……泡汤了。
南桑抬手把发扒到脑后,尝试捋清楚该怎么办,脑中却一团乱麻。
只有水光一点点的盈满了眼眶,唇角莫名的开始朝下弯。
“是我的错。”
南桑抬头,唇角弯着和开口说话的景深对视。
景深本就大病未初愈,被陈母打,被南桑推搡,靠着墙壁,微微弯曲了背脊,却很镇定的看着南桑,“只要你想嫁,我就会想办法。”
景深像是不舒服,皱眉了瞬,手掌轻扶墙壁站起身,回自己位子上,弯腰拎起公文包,把里面的牛皮纸袋抽出来,递给南桑。
南桑视线下移,愣愣的看着文件。
景深像是没力气,握着的手下垂,跟着坐下,把文件在桌面上推过来,“北棠的股份你先拿走,陈绍南那,我再想办法,只要你想嫁,我,我一定给你想办法。”
景深抬眸看过来,低低的呼出口气,“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