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萱没穿过高跟鞋,朝景深飞奔的步子跑得很踉跄。
快到跟前的时候,摇摇晃晃的朝前倒。
还在车里的南桑亲眼看到景深朝前两步,伸手接住了陈绍萱。
上次在酒店的时候。
陈绍萱在景深怀里哭,景深只是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而今……
南桑看着景深揽住她腰的手,虽然只是一下就松开,却还是让南桑嗅出了点别的东西。
南桑下午托腮,手指转笔,出了神。
在方静叩了好几下桌面才回神。
方静说:“给我订个晚上的商务包厢,规格不用大。”
“我和你一起吧。”
方静点了头。
南桑打电话让刘全安排个包厢。
晚上叫住陈绍萱,“和我一起去应酬。”
“我不会喝酒,也没喝过酒。”
“未来的景太太不会喝酒怎么行。”
一句‘未来的景太太’,虽然很渺茫,像是天外来音。陈绍萱却还是兴冲冲的和南桑一起去了。
穿着白天的那身衣服,漂漂亮亮。
陈绍萱出现,当着户的面,方静便没赶。
南桑示意陈绍萱去敬酒。
在陈绍萱犹豫的时候轻声蛊惑,“一杯酒而已,有我在,别害怕。”
陈绍萱喝了南桑让刘全送进来的一杯高浓度威士忌。
不像户的,加了雪碧。
没沾过酒的人,只是一杯高浓度,轻而易举的就倒了。
脸颊嫣红,醉眼朦胧。
南桑找到服务员,让他用陈绍萱的手机打给景深。
“您的妹妹,陈小姐喝多了,不省人事,您方便来接一下吗?”
景深顿了顿,“陈小姐喝多了?不省人事?”
侍应生说是。
景深开口,“在哪。”
侍应生报了地址后,景深沉默几秒挂断电话。
南桑隐约感觉他重复的那句话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哪不对劲。
只能耐着性子等。
试试看焕然一新,多出点女人味的陈绍萱,在景深心里的位子,有没有高那么一点点。
真的高点了。
因为景深来了,不是叫司机,是亲自,而且来的很快。
南桑看着推门看过来的景深。
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所谓的男人……真他妈肮脏。
陈绍萱等待的这段时间清醒了点,看到景深出现,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扎进他怀里。
手圈着他的腰,小脑袋在他胸前蹭,软乎乎的撒娇:“哥哥。”
她仰头,眼底是满到要溢出来的欢喜:“我的哥哥。”
景深敛眉看了她一眼,看向包厢里站起身的几人。
视线定格在方静身上,“谁让她来的?”
公司里都是寻常人,没人知道南桑和景深的关系。
陈绍萱和景深的关系,也没人知道。
方静被这出变故吓了一跳,磕磕绊绊,“我……”
南桑打断:“她自己要来的。”
南桑甩锅:“说她堂堂985知名高校毕业,虽没考研,但应酬这种事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南桑笑,“不信的话,等她酒醒了你问她。”
景深和南桑对视了,瞳孔显而易见的变暗了,像是动了火气。
南桑想控制,却没控制住。
眼底的喜悦一层层的蔓延,直接塞满了眸子。
景深蓦地抬手按了按眉心,拽着喝多黏腻的陈绍萱转身推开门。
南桑重新坐下。
却怎么都压抑不住心底的喜悦。
妈的。
以为没戏了,结果峰回路转。
南桑和方静在后半夜一起出门把户送走。
方静因为刚才陈绍萱的事忧心忡忡:“她是景总的的情吧。”
南桑挑眉,“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她那眼神,还有景总知道她出来应酬喝酒的火气。”
南桑更高兴了,“嘘。”
不否认就像是默认。
方静噤声。
南桑在方静的代驾来了后,接着等出租车。
等到了小邓的车。
南桑在小邓开车门后上去,很意外,在后座看到了景深。
景深在看窗外。
侧脸被从车窗漫进来的冷色调路灯照耀的冰凉又冷淡,甚至隐隐的,带着郁气。
不等南桑开口,他回过头,眼神冷,腔调也冷:“你又想作什么。”
南桑装傻,“我怎么了?”
“陈绍萱的性子,不会去喝酒,也不会去应酬。”景深瞳孔黝黑,“你们今晚的应酬,更用不到喝酒。”
今晚方静约的人算是她在工程界的朋友。
很规矩。
不好酒也不好美人。
方静带她来,不过是方便开发票报销而已,的确用不到这么多人。
不是南桑怂恿的话,陈绍萱不该碰一杯酒,也没必要。
南桑装傻到底:“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砰的一声。
景深突然猛踹了脚前座椅背。
南桑微愣。
景深的情绪很少外泄,一双漆黑的眼睛,让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南桑记忆里,景深动过两次火气。
一次是她把南初毁了。
一次是她杀了马辉。
接着就是这一次。
景深手掌合成了拳,“南桑。”
南桑沉下脸,“说。”
“既然上来了,就不要再玩你那些肮脏的把戏,否则给我滚回你的地下。”景深眼底烧起了一团火:“接着做地下的臭虫和蟑螂。被人轻而易举的踩死!”
南桑脸上的冷漠突兀的消了,蓦地还笑了一声,眉眼微挑,风情万种:“这么怕我害她啊。”
景深没说话。
南桑环胸靠近,眼睛眨了眨,“既然怕,就把你这妹妹从我身边弄走,最好是调去你眼皮底下护着,否则……”
她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吐气如兰,“下次就不是一杯酒,是别的,比这毒一百倍。”
南桑掀眼皮和他对视。
眼底挂满期待。
她在心里默念。
在乎就调去做你的助理吧。
调走吧。
调走吧。
调走吧。
因为景深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南桑眼底的期待变成了阴毒。
阴测测的想。
就算是你把她从公司丢出去了,老娘也要不择手段的把她送到你身下,让南初没那个闲工夫耽误我翻身。
南桑蓦地被推开了。
景深从怀里掏出根烟噙在唇边。
南桑还想说点话再激激他。
景深已经按开了车窗。
黑发被二月的冷风吹的飘扬起来,唇边的猩红光点被风吹到肆意。
这些浅淡的火星和景深的黑眸,莫名给南桑一种危险的感觉。
南桑不说了。
到家后和景深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隔天。
陈绍萱的调令下来了。
从工程部实习助理。
变成了总经理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