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从地下归来后日日早中晚饭吃的都是景深做的。
陈绍萱在那晚,他喝多了,早上起得晚没做。
这晚也没做,南桑吃的是外卖。
午夜时分。
她开门看向门口,景深像是又喝多了。
没坐在门口,坐在餐桌那,长臂微伸,脑袋磕在手臂上。
脸色正常,也没话,就是睡。
南桑关门当没看见,接着等北部立项的消息。
却迟迟等不到,只等到景深夜夜喝多。
在餐桌、在阳台,在他卧室门口睡着。
南桑有点躁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问景深:“到底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景深沉默几秒,“很快。”
南桑在又吃了一顿外卖的深夜,接到景深的电话。
打来电话的却不是景深。
“嫂子,你家在哪啊。”
南桑皱眉:“你谁啊?”
“我小陈,住建的,我知道你,但你没见过我。对了,景哥应酬喝多了,他司机今天有事没来,他要回家,你们家在哪?”
南桑打车过去。
在一个花园边上看到了穿着板正的男人和景深。
景深坐在花园边沿,脑袋低垂,手搭在膝盖上,看着很正常。
但南桑这几天看惯他喝多,一眼就知道不正常。
小陈走近:“家哪呢,我送你们过去。”
南桑笑得甜美:“不用,我带他过去就行。”
“你行吗?景哥重着呢。”
“放心。”
南桑把人哄走,脸上的甜笑一扫而空,走近狠踢了一脚景深。
景深抬头看她,眼底带了茫然。
“什么时候能立项!”南桑喊:“北部到底什么时候能立项!”
上次吃饭应酬是正月十七,现在正月二十二。
南桑不明白为什么上次都说好了,却要这么久还没消息。
她的耐心因为日日等待,几乎快要耗尽了。
景深抬头吐话:“别生气。”
南桑骂:“到底什么时候这个项目能成立。”
景深站起身,弯腰和她对视,声音很轻:“为了干干净净,不留一点脏污,你要按规矩办事,按规矩的话,就每个部门的手续都要齐全,从消防到住建到……”
景深报出了无数部门。
他声音稳定带着轻哄:“别生气,很快。真的很快,我会让你……”
景深像是难受的皱了皱眉,“我会让你变回从前干净的桑桑。”
话音落地。
景深按了按太阳穴,朝前一步,脑袋低垂,埋进南桑颈间。
南桑沉默几秒。
本就撑不住景深的重量,直接不撑了。
看着瘦,但是很壮实的景深摔倒在了地面。
南桑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想走。
几步后找出手机打电话:“你哥哥喝多了,救他一命,别让他死在外头。”
南桑回家了。
在午夜外面传来动静后,烦烦的掀高被子遮住耳朵。
景深的夜夜应酬在继续。
南桑却没再问过北部到底什么时候能立项。
因为景深想干干净净的,吃过一次亏的南桑也想干干净净。
正月底。
消息终于来了。
南桑喜悦无处安放,在房间里跑了一圈。
开门想再跑一圈的时候。
大门被打开。
景深手里拎着菜,看见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南桑唇角灿烂的笑一扫而空,关门回房间。
等到吃饭的时候再出去。
快吃完的时候开口:“我明天进公司。”
景深恩了一声。
“你公司的人应该没人认识我吧。”
“没。”
南桑点头:“别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
景深又恩了一声,在南桑想走的时候,皱眉:“把汤喝了。”
景深日日熬羊肉汤,虽然他料理得干净,没腥气,但南桑喝腻了,起身就走。
晚上看见满满一大碗羊肉面条,狠皱了眉,“你不上火吗?”
景深皱眉:“什么?”
“这玩意壮什么的你心里没数吗?”南桑很嫌弃:“你不会每晚应酬的时候找了个姐姐吧。”
景深闭闭眼再睁开,“女人喝羊肉汤补精血。”
南桑微怔。
“你之前在雪里蹲了两天两夜,体寒。”
南桑沉默几秒,开口:“那晚有人和你说话吗?”
景深皱眉:“什么?”
“大年二十九的深夜,墓园里。”南桑看向他:“你把我带走的时候,我舅舅我外公和我妈,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南桑笑笑:“不对,我舅舅不在了,被你给了杨浅,现在大概已经被洒进了某片湖里,也有可能是下水道。”
南桑把一整碗羊肉面条倒进了垃圾桶,起身回房间。
关门前看了眼景深的背影,眼底闪过浓郁的厌恶。
她是真的搞不懂景深现在是在做什么。
俩人现在是在和平相处,吃饭同桌,可从根上来算,早就不共戴天。
动辄说点莫名其妙的话,做出点莫名其妙的动作。
像是还顾念和她从前那点不值钱的青梅竹马感情,虚伪到让人恶心。
南桑把门锁上,睡觉。
隔天早起把头发用鲨鱼卡盘起来。
穿上衬衫和西服,坐小邓的车去公司。
景深的这家建筑公司明显是刚换的场地,建筑面积巨大,装修也豪华,和这些配得上的是人也很多。
南桑皱眉看外面密密麻麻排队的人,没明白:“这是干嘛的?”
小邓解释:“应聘的。”
南桑哦了一声,后知后觉:“我要应聘吗?”
“您不用,直接上去,工程部助理,跟方静。”小邓补充:“这地没人认识您,您对外是我的亲戚,和先生没关系。”
南桑点头上楼。
看到方静的时候顿足。
方静原来是南家的人。
还是企划部大佬级别的人物,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南桑走近,“你好,南桑。”
方静年龄不算小,三十岁上下,长相很美艳:“我见过你,之前在南氏做过几天的销售。”
她笑笑:“没想到你涉猎挺广啊,从销售直接跳到了建筑公司的心脏部门工程部。”
南桑也笑:“我对工程不太懂,以后希望您多关照。”
方静侧目:“萱萱,你来一下。”
南桑回头,和蹦跳走近的陈绍萱对视了。
“这位是京市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和你一样是实习助理,但比你懂得多,你们俩认识认识,有不懂的,你先问她再问我。”
陈绍萱已经走近,对南桑皱了眉。
南桑笑笑伸手:“以后请多关照,陈助理。”
南桑在陈绍萱的小手搭上掌心后,唇角的笑意慢吞吞的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