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我身边,爱着我,陪着我,不会抛弃我,更不会留我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上。”
南桑说:“我很想很想,不用辛辛苦苦的去求,就有人可以陪在我身边,长长久久的在我身边。”
南桑看向景深。
额头因为摔下楼梯,青紫了一块。
长发捋到了耳后,大眼睛里漫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我很孤独,我想要个亲人,景深……”南桑说:“我想从你这得到感情,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我想让你给我。”
“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告诉你,你会给我,作为我的补偿吗?”
“我就想要这个。”南桑在哭,表情却没变化,平静的看着景深,“我想在这个世上有处可去,有家可回,有人可靠,不管是悲是喜,有人可诉。”
南桑伸手:“你给我。”
南桑隐约感觉景深的黑眸里盈满了说不清楚的情绪。
但说不清的情绪,却只是说不清的情绪。
南桑捉摸不透。
能琢磨透的是……
景深修长的手轻覆了南桑的手。
他说:“好。”
南桑的眼泪还在,因为茫然和不可思议,微微歪了歪脑袋,懵懂的瞳仁被透明的眼泪熏出了水汪汪的纯洁。
很像是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天真单纯傻乎乎的南桑。
景深唇角无意识的勾起一抹笑,“饿吗?”
南桑点了头。
南桑被扶起来吃饭的时候多看了两眼景深。
她在吃菜。
景深在搅弄保温桶里滚烫的粥。
像是察觉到了南桑的眼神,头也不抬:“看什么?”
南桑咬了咬筷子:“真的给我?”
景深搅弄粥的手微顿。
南桑无法相信会这么简单,要知道,她可是磨了景深将近一个月,却毫无进展。
景深恩了一声。
南桑眉眼弯了弯,朝床边挪:“哥哥。”
景深恩了一声。
南桑说:“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
“亲情和……”景深敛眉:“爱情。”
南桑呼吸微凛,“这些,你通通给我?”
良久后,景深又恩了一声。
南桑觉得恩这个字眼,大约是这世上最美的情话了。
她游移不定,半黑半明的眸子,慢吞吞的亮了起来。
咬着筷子矮身,勾着脑袋问景深:“真的吗?”
“真的吗?”
“真的假的。”
“哥哥。”
南桑被弹了下额头,揉了揉,蓦地嘿嘿就笑了。
坐在病床上,笑的摇头晃脑:“我好……”
一句话没说完,整个人蔫吧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疼。”
南桑胳膊在上次摔骨折了。
这次摔裂了一根肋骨,没断,但是也疼,闷闷的,酸酸的。
南桑被扶着往下坐了坐。
饭变成了被景深喂。
南桑张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景深,吃一口,喊一声哥哥。
景深没怎么说话,只是喂南桑,给她擦嘴。
然后在南桑摸摸索索想做小动作的时候,按住她:“别闹。”
南桑其实没力气闹。
手腕也好,肋骨也罢,疼的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和景深闹闹,只是想把就这么成了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加深。
确定景深只是让她别闹,并没走后,不安的心稍微踏实了点。
天色暗下来,南桑老实一个小时后,伴随着不知道哪间病房传进来的凄厉尖叫声,心里的不安又冒了出来。
“你刚才说的真的是给我?”
景深皱眉看向门口,起身想过去,衣服被扯住。
南桑重复,“你刚才说的真的是给我?”
景深多看了她几眼,恩了一声。
南桑就笑了,眉眼弯弯到美的惊人。
景深轻轻吐出口气,挣开南桑出门。
到外面后。
凄厉的吼声也好,此起彼伏的哭声也罢。
随着夜幕降临,在这座不大的精神病院里回荡开来,甚至还有剧烈摇晃铁门的声响。
景深在这层楼的病房转了一圈。
回了南桑的病房。
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南桑。
穿着雪白的病号服,吊着胳膊,按着心口的位置,眼睛在精神病院泛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哥哥。”南桑问:“你一个小时前,说我要的爱情和亲情都会给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南桑还是觉得太假了,结果景深又恩了一声。
南桑靠上去想再问一句,手腕被握住。
景深拉着她回去,让她上床睡觉。
南桑沉默几秒:“没洗脚。”
景深去洗手间接了水,回来后放在床下。
南桑掀眼皮看他,踢踏了下水花:“哥哥给洗。”
南桑小时候性子急躁,做什么事都毛毛的。
洗脚也是。
洗完湿漉漉的就朝景深房间跑,朝他床上爬。
景深有洁癖。
训了两次后,没什么起效。
提起人送去洗手间,接水让她洗脚。
然后教她,洗完后怎么样能擦干,不能光脚走路。
南桑在景深只是看着后,又踢踏了下水,闷闷的,“哥哥给洗。”
景深挽了袖子,在床边单膝蹲下。
微凉的手放进温热的盆里,沉默几秒,碰到了南桑白嫩一点点的脚丫。
景深的手修长且宽大,掌心有薄茧,触到南桑脚的时候,感觉很奇怪。
莫名的,南桑嘤咛了一声。
景深的手顿了顿,像是没听见。
给南桑擦了脚,把人拉到床上,掀开被子想给她盖,皱了眉。
把被子丢到一边,单手解西服扣子。
垂眸间。
看到南桑的脸在上方亮起的昏暗灯光中泛了红。
“我可能暂时没办法和你做……”南桑声音小小的,“胳膊能凑活,但是肋骨,有点点危险。”
南桑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景深,漆黑的长发在床上拉下了弧度,漏出的细白脖颈跟着泛了红。
手指摸索到后方,轻轻往下拉,声音小到模糊:“如果你实在想的话,就从后……”
话没说完。
南桑被西服整个盖住,视线漆黑。
南桑扒掉脸上的西装,看到景深在调中央空调的温度,再看向被丢到床下的被子,脸悄无声息的红透了。
景深答应的太直接,直接到南桑心里的不安怎么都没办法完全下去。
在景深调完空调温度出去后,那点不安攀升到了。
落下去是因为景深……又回来了。
拎了本书。
景深在床边坐下,睨了眼南桑,平淡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