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
神帝宫。
许静渊正安安静静的跟在轩辕珉的身后,轩辕珉不开口,他也没有说话。
等到轩辕珉坐下来,眉眼之间的温和沉寂下来之后,许静渊才开口。
他跪了下来:“臣下办事不力,请主上责罚。”
轩辕珉冷笑一声,看向他道:“本座是要责罚你,还是责罚月灵神族的那个圣女?”
许静渊没有接话。
轩辕珉继续道:“……区区一族首领,本就是神界的臣子,竟然也敢这么放肆!”他的手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杯盏摇晃。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情绪,吩咐许静渊道:“你去替我拉拢一下对她心生不满的凡人上神。”
许静渊点了点头,退下了。
灵雪宫。
白石溪十分潇洒的坐在了树杈上,十条尾巴悠哉悠哉的来回晃荡着。
而树下,西陵清婉正在和百里重玹下棋,棋子一来一往,他在树上悠闲的吃着果子。
“小堇。”
摆动的尾巴忽然停了下来,树上躺着的那个人开口问道:“我还是有点担心,你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气了,真的不会有事吗?”
西陵清婉伸手捻了一个白子,没有立刻放在棋盘上,反而漫不经心的捻在手里,她道:“当然会有事。”
她说得云淡风轻。
白石溪又躺了回去,咬了一口果子后,他忽然坐了起来,连带着树枝都晃了晃。
白石溪:“有事?!”
西陵清婉捻着棋子没想好要放在哪里,她目不斜视道:“不然呢。”
白石溪起身就从树上飘身落到了地面:“……你,你不担心?”
百里重玹带着笑看了他一眼,随后用手点了下棋盘以做催促,西陵清婉看了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的下了白子。
百里重玹捻了个棋子放在棋盘上,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要是怕的话,还叫什么上古神族。”
白石溪坐在棋盘边的石凳子上,道:“那可是神帝啊,他要是真的找你们麻烦,你们就真的一点不担心?他明显……”
“他明显就是看不过我们?”
西陵清婉瞥了他一眼,安抚他道:“怕什么,他一直看不过我们啊。”
白石溪:“……”
你们一群活祖宗。
“如今凡人可以升仙,妖族可以升仙,唯有魔族只重修为。”西陵清婉下了一个子,道:“只要活着,就会有野心。”
百里重玹接道:“轩辕珉的野心,是想要神界最高的权力,除了军队,就是我们上古的神族。”
白石溪真的很想翻白眼,他道:“……那明明局势这么危险,你们干嘛还要跟他对着干啊?!”
西陵清婉看起来淡定多了,她道:“难道我们要成全他的野心吗?”
她回过头看了白石溪一眼,道:“上古神族是从黄帝的那一辈传下来的,他野心不足,就说明,他已经不适合如今的神界,更不适合如今的神帝之位了。”
西陵清婉挥了挥袖子,道:“黄帝当初分封我们各自掌管人间六界,就是防止君主无能,祸害六界不得安宁,因而将六界分封给我们。他如今已经因为野心挑起神凡对立,所以他不适合这个位置了。”
西陵清婉的声音有些淡,白石溪有些犹疑的看着她,道:“那你……打算怎么做?直接跟他对着干吗?”
“直接跟他对着干多没意思啊,我要看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才有意思。”
西陵清婉将白子‘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带着笑道:“我输了。”
百里重玹带着笑,道:“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没长进?”
白石溪:“……”
白石溪有点抓狂:“先不要打情骂俏了好吗?你们不做下一步吗?”
西陵清婉起身,道:“我猜,他已经派人去拉拢那些人了吧。”
百里重玹点了点头。
白石溪一头雾水。
“他们现在还不敢真的跟我们对上,我们再放肆一点也无妨。”西陵清婉转身,看着这棵参天的命理树,道:“多亏他是主掌六界命理的命理树,这才这么扛得住你这么糟蹋他。”
白石溪淡笑了笑,转身要离开:“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一直待在神界,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别牵扯我就行。”
“妖神不打算多待一会儿?”
西陵清婉带着笑调侃他。
白石溪离开这个院子的脚步声一顿,咬牙切齿:“……不打扰您老人家作死了,我先去我的房间休息会儿。”
西陵清婉轻笑出声。
百里重玹来到她身边,道:“人界没有消息传过来,说明这一段时间人界比较的安分,而轩辕珉这边,的确是可以缓一缓。”
西陵清婉弯身倒了一杯茶,道:“他现在当然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他这个慈悲为怀的神帝就做不下去了,更何况比起现在跟我们撕破脸,归墟那边的情况更严峻罢了。”
百里重玹带着笑看她抿了一口清茶。
“真把我们都给杀了,谁帮他去对付归墟那几位上千万年修为的祖宗啊。”
百里重玹伸手搂了她的腰身,道:“也是。”
西陵清婉笑了笑,将清茶喝完,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少典给我传信说,阿月的气息出现在了魔界,只怕我们要去一趟魔界查探了。”
百里重玹的手往上移了移,放在了她的头发上,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声音也放柔了,他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上神陨落会有天象,就算有人对阿月图谋不轨也不敢真的对她动什么手。”
西陵清婉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又被一只手拉了回来,牢牢的禁锢在了他的怀里。
棋盘上的棋子‘哗啦啦’的落了一地,温润的棋子落在地面上,清脆的声响瞬间进入了耳朵。
百里重玹低头看着她,带着温沉的笑蹭了蹭她的额头,声音带着怜惜和珍重:“别皱眉。”
西陵清婉抬眸看向他,撞进他的眸子里,烦心忧虑的情绪融化在了百里重玹重之又重的温柔里。
她低声道:“我知道了。”
百里重玹笑了笑,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唇角,伸手又将散落一地的棋子都收了回来,分类好。
西陵清婉从他的怀里出来,百里重玹的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目光温柔。
“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