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儿如此惊悚的言论，赫尔墨斯却沉默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女儿是残忍，是恶魔。
反而是恨自己为什么才清醒。
虽然不知道妻子发生了什么，但从女儿的话语中，他听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女儿生来就没见过母亲。
他简直无法想象，在一个偏僻的孤岛上，面对着自己这个怪物，一个小女孩儿是如何长大的。
见到赫尔墨斯不说话，金发少女以为是爸爸不高兴，连忙拎起一个人，一脸讨好的举起来。
“爸爸，你先吃饭。”
看着女儿递过来的人类，赫尔墨斯一脸宠溺的伸出爪子接过。
虽然内心深处很抗拒，但为了不让女儿伤心，也是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张开了血盆大口。
被抓住的人类见状惊恐到了极点，嘴里胡言乱语的说着求救的话。
可经历过战争的赫尔墨斯，见过太多太多的黑暗。
吃人？呵呵……
最终大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鲜血喷涌的同时，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
见到赫尔墨斯吃下去，金发少女立刻欢呼起来。
在她看来，爸爸还是原来的爸爸，只是不再浑浑噩噩。
这样，以后她就不会那么无聊，也不会再被人欺负。
听着女儿的欢呼声，品味着嘴中血腥的味道。
不知道是因为长期吃人的缘故，还是身为怪物的缘故。
他竟然没有预料中的恶心和排斥，反而有种结婚时候，在高级餐厅吃牛排的感觉。
那是一种高级料理独有的味道。
就在他回味的时候，地上再次响起惨叫声。
下意识低下庞大的头颅，就看到女儿抱着一个人类在啃食。
身为人类的潜意识，让他连忙阻止这个行为。
金发少女有些不解的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尽是迷惑。
但随即就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中的人类。
但又似乎是想到了这样不卫生，小心翼翼的放在草堆上。
然后就如同做错事情的小女孩一般，撅着小嘴，低着头，右脚轻轻地踢着地上的头骨，两只手在身前不断交织。
“爸爸，我知道你每天都吃不饱，可是，可是，我也好饿啊，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也吃点？”
看着委屈巴巴的女儿，赫尔墨斯的内心复杂无比。
他是怕女儿跟他抢吃的么？不。
他是怕女儿也和他一样，变成怪物般的存在。
可看着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样，赫尔墨斯的心最终还是软了。
但他还是严肃的开口警告。
“只能吃一点，其他都是我的，听到了么？”
金发少女一听这话，面色一喜，连忙答应下来。
来到刚才那个只剩下半条命的人类身边，双手握住两边，一用力，就把人从中间撕开。
看了看左手，又看了看右手。
金发少女有些难以割舍，咬着嘴唇嘀咕起来。
“左边这个吃起来劲道，但是骨头多，好像不合适，右边这个吃起来软软的，但好像肉比较多，应该吃哪边好呢……”
看着难以取舍的女儿，赫尔墨斯的嘴角不断抽搐。
哪怕是接受这个设定，但身为人类的意识，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于是重重咳嗽两声。
“咳咳，我说让你吃这么多了么？”
听到赫尔墨斯的声音，少女明显一愣，随后有些悻悻的放下右手边的上半身。
有些怯怯的举起左手上的下半身，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爸爸，这个，可以么？”
赫尔墨斯板着脸，摇摇头。
“太多了。”
少女委屈的差点没哭出来。
最终委屈巴巴的从中间撕开，恋恋不舍的放下一条腿。
“那，这些呢？”
看着女儿的样子，赫尔墨斯差点没心软同意下来。
但考虑到以后还要让女儿接触正常社会，进行正常教育，不能让女儿成为像他一样的怪物。
于是狠着心，再次摇头拒绝。
几番讨价还价后，金发少女最终只争取到五根脚趾。
这让金发少女赌气的背过身，嘴里不停的埋怨着。
“臭爸爸，坏爸爸，一醒过来就欺负我，呜呜呜，我太难了，以前还能吃到一条腿，现在就只能吃脚趾，呜呜呜……”
看着仿佛受尽委屈的女儿，赫尔墨斯也是既心疼又无奈。
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不限制这种情况，以后怕不是真的会变成怪物。
吃完了五根脚趾，金发少女舔了舔嘴唇，大眼睛不断地朝其他人类身上瞟。
见状，赫尔墨斯哪里还不知道女儿想什么。
一咬牙，直接把所有活人连带残肢断臂一把抓起来，扔进嘴里大口咀嚼。
金发少女见状也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着洞外走去。
因为，她还有一个被弄脏的食物，洗一洗，虽然味道差了一些，但应该还是可以吃的。
等到金发少女离开，赫尔墨斯再也没忍住，转头吐了一地。
说是不恶心，但那也只是身体本能反应。
可思想上，他还是个人类。
尤其是那些人类在他口中发出的惨叫声，更是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可当着女儿的面，又不能吐出来。
毕竟，他现在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单看女儿的年纪，最起码也十八九岁。
身为过来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叛逆期。
十八九年没有交流，如果再当着女儿的面吐一地。
他不敢保证，女儿会不会把他当做异类。
为了女儿能够承认他这个父亲，哪怕是强忍着，他也要满足对方的期待。
因为，他现在只剩下这个女儿，为了她，他愿意做任何事。
等他找到变回人类的方法，离开小岛后，再慢慢教女儿人类的知识。
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那一堆不知名的排泄物，以及周围那垒成山的尸骨。
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双爪合十。
“愿上帝与你们永存，阿门。”
做了一番祷告后，赫尔墨斯拖着庞大的身躯走出山洞。
刺眼的阳光照射在眼睛上，赫尔墨斯却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反而是有些惊奇的打量着四周。
在他的记忆中，小岛上的树木格外高耸茂密。
可此时在他眼中，那些树冠仿佛触手可及。
抬起爪子遮住太阳，耳朵微动，隐约间听到少女欢快的歌声。
赫尔墨斯却没有丝毫开心，反而面色格外凝重。
“是该回到事情开始的地方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