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欢心中狐疑,推开面前的茅草屋,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少年察觉到来人了,原本紧闭着的双目陡然睁开,面露凶狠之色。
百灵忙将江宴欢护在身后,满眼警惕:“你是何人!”
杨子墨在看见江宴欢时一愣,周身的杀气瞬间消失了几分。
江宴欢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人对自己没有了威胁,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你不是新来的那个侍卫么?”
杨子墨看了江宴欢一眼,没说话。
江宴欢准备上前看看他的伤势如何,百灵不放心道:“夫人,别过去。”
“无妨。”
江宴欢来到杨子墨面前,简单检查了一下杨子墨的伤势,在看见杨子墨那血淋淋的一身伤口时,江宴欢和百灵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
江宴欢见这少年年纪不大,却受此酷刑,不免有些心软,同百灵道:“去将师傅留给我治内伤外伤的药统统拿来。”
百灵很快便动作麻利的取了药来,江宴欢替杨子墨上了药后,杨子墨很快便醒了,鼻尖嗅到一阵熟悉的药草香气。
当初他被人追杀奄奄一息时也是如此,就在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时,也是闻着这股味道醒过来的。
睁开眼,便看见一个眉目清冷的女子站在他面前,见他行了,那女子同眼前的江宴欢说了同样的一句话:“你可算醒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杨子墨略微怔忡了片刻,淡淡移开了目光,含糊道:“回夫人话,小的当差时不小心办错了事,被影侍卫罚了。”
江宴欢闻言,眉心忍不住死死蹙起,心道这影壹不愧是沈墨彻的手下,做事可真够狠的,这少年就算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打错,给个痛快就是,何必如此折磨人呢?
不过她也不知道杨子墨究竟做错了什么,便也没多嘴,见杨子墨盯着自己手中的药盒看,不解道:“你身上哪里还需要上药么?”
“不用了,就是小的第一次见到疗伤效果如此立竿见影的神药,想问问夫人是从何处买的。”
江宴欢闻言,只当他是为了今后有可能还会受罚未雨绸缪,笑道:“这药是我师傅的独门秘方,不外传,也买不到的,不过你放心,这药我这里还有许多,定会将你治到脱离了生命危险为为止。”
杨子墨闻言,几乎已经确定了眼前的江宴欢就是他救命恩人的徒弟,虽然二人看起来截然不同,可都是一样的热心肠。
原本二殿下给他的命令是,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将江宴欢一起解决了,眼下杨子墨却在心里暗暗发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江宴欢一根手指头,如果可以,他还会保护她,以报答今日的救命之恩。
江宴欢离开后院时,恰好撞见影壹从对面走了过来,想起那名可怜的少年,江宴欢忍不住道:“我方才在后院见到个受伤的影卫,貌似就是上次新来的那个,他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么?”
影壹闻言,面上划过一抹不自在道:“回夫人话,此人办差时失利,属下按照规矩惩罚他的。”
江宴欢见影壹回话时眼神闪躲,飘忽不定,总觉得杨子墨这件事或许同自己有关系。
她的直觉一向异于常人,见影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便也没追问下去:“我瞧着他怪可怜的,如果不是非杀不可,留他一条命在吧。”
“是!”
接下来几日,杨子墨始终留在那件茅草屋里,江宴欢让下人帮他将屋子简单收拾了出来,支上床供他养伤后,自己每日会亲自前去给杨子墨换药,准备一些吃食。
江宴欢虽然不比顾清寒,医术出神入化到堪比华佗在世,可她大概能理解医者悬壶济世的精神,当她看着那少年在自己手中一点点好转过来后,心下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这日,江宴欢再次去后院给杨子墨送药,如今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勉强可以自己上药,江宴欢便只负责将药和食物送过来。
杨子墨极少受到人这般恩情,有些不自在道:“夫人都不知道小的做错了什么事,便帮小的疗伤,不怕小的恩将仇报么?”
“我相信影壹的断案能力,如果你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他只怕也不会留你性命,既然他让你自生自灭,或许你被我搭救也是命中注定的。”
杨子墨一噎:“可夫人日日给小的送食物送药,九千岁不会生气么?”
江宴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