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见江宴欢准备查账了,脸色一变:“回夫人话,这奴才们有时候办事得力多赏些,办事不利多罚些,什么情况都有,真调查起来只怕有些困难。”
“那便慢慢查,就算赏罚不一,还能差出多少?莫要同本妃说账本上没记。”
李管家无言以对,由于府上奴才太多,江宴欢让百灵拿本子逐一问过每个人每月月俸,可得过什么赏罚,用本子逐一记录下来。
而为霜则带着几个人来到下人们的住处搜查了一番,哪个奴才私藏了什么名贵之物,为霜带人搜查了一上午,揪出了足足二十来号人。
那些人人很快便招了,有的是利用替府中办事时的职权,收了旁人的贿赂,还有的是利用给府上采买时从中赚的差价,剩下几个则是偷来的。
由于之前李管家掌事时从不查这些,这些奴才胆大惯了,也就没将这些东西藏的太严。
江宴欢心知自己贸然接手,若是罚的太狠只怕要遭人记恨,而且贪污受贿这种事,无论在哪里,什么阶层都有发生,不过分含糊过去未尝不可,她要抓的也不是这些。
江宴欢将几个偷窃的奴才驱逐出府后,对于其余的那些奴才,出言训诫了一番后,称看在他们多年对沈府付出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甚至给平日里活多钱少的下等奴才们涨了月俸。
李管家脸色难看至极,原本他以为这蠢女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次会将府上奴才都得罪透了,不想江宴欢年纪轻轻,却如此擅长笼络人心。
江宴欢让其余下人先退下后,将李管家留下同她一起查账,账本上其余人的月俸大概都对的上,李管家大概也不屑在这上面动什么手脚,谋利少不说,在九千岁眼皮子底下风险太大。
沈墨彻很快便从府外回来了,江宴欢将上午查到的大概同沈墨彻说了下,沈墨彻淡淡嗯了声,眸中写满了赞赏。
江宴欢又道:“下午我准备去查查咱们沈府名下铺子的账,九千岁到时要不要和妾身一道前去?”
沈墨彻见她是认真的,也来了几分兴致:“好。”
李管家觉得这女人实在多事,再也忍不住讥讽道:“夫人,沈家名下铺子众多,账目繁多,不是一时间能查的明白的。”
“除非账本上没记清,否则就没有查不明白的账。”
李管家正欲反唇相讥,沈墨彻冷声道:“李管家,你如今是越发能耐了,夫人说什么你照做就是,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李管家不敢多言,瞬间噤声了,
用过午膳后,江宴欢和沈墨彻便带着李管家来到了就近的店铺,由于沈府名下的产业太多,只能一家铺子一家铺子的查。
一下午的时间也只是查了一家布料店,一家香料店,江宴欢几乎是一目十行的翻看完账本后,很快便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来。
这两家店铺开在流最大的地方,进的货虽然都是上等的,进货价却高的离谱,而售价却又很实惠,中间几乎赚不到太多利润。
这时,铺子里正好有人结账,手中拿的是上好的云锦纱,算账时账房支支吾吾,面露心虚之色。
江宴欢问过才知,铺子里一匹云锦纱卖到二两银子,而账上记的一匹云锦纱不过八贯钱……
进货时的差价和售出的利润明显被人贪了去,至于是谁不必多说!
沈墨彻脸色冰冷骇人,他平日里对这些产业不甚上心,最多查个账,李管家又是府上老人,便将这些事全权交给他打理着……
“李管家,你这些年究竟贪了多少?查清楚全部还回来后,领了工钱滚吧!”
李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九千岁,老奴是一时糊涂,钱老奴还,求您别赶老奴走。”
“本督不杀你,已是念在你是府中老人的份上格外开恩。”
“九千岁,且听妾身一言。”江宴欢制止了沈墨彻道:“如今妾身尚不能一人打理这偌大的沈府,暂且留下他吧。”
沈墨彻淡淡看了她一眼,终究没多说什么,只冷冷看着地上的李管家:“还不谢恩!”
李管家将头磕的砰砰作响:“老奴多谢夫人。”
谁也未曾留意到,李管家眸中一闪而过的怨毒。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早晚让这个贱人好看!
晚间沈墨彻同江宴欢回府途中,沈墨彻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留下李管家?”
江宴欢道:“咱们今日不过查了两间铺子,便这么多漏洞,可见李管家这些年在沈府早已树大根深,府内不知多少人被他买通了,留下他才能将这些人连根拔起。”
沈墨彻闻言轻笑道:“夫人好手段,为夫佩服。”
“九千岁别取笑妾身了,妾身想做什么,九千岁只怕早就猜到了吧?”
沈墨彻但笑不语,还想说什么,脸色骤变。�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