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鹤神色沉下:“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们找出当年诬陷爱立德医生抄袭的证据的时候,迈可知道后跟弗洛司大吵了一架,两人因此闹掰。这才多久,弗洛司就死了。”
季庭鹤看了眼爱立德住所的方向,“具体是怎么死?”
“这段时间,弗洛司一直在地下城赌博,赌输了很多钱。输完了钱他又欠赌场的一个叫什么仔子的钱。当时他说带我们来见爱立德,但必须得给他五百万,那时候他就被这个叫仔子的人威胁了。”
贺征继续说:“弗洛司拿到我们的钱,又回到了赌场,没两天就把所有钱都给赌输了,还欠了很多钱,弗洛司没钱还,就被那个叫仔子的手下打得皮开肉绽。那些手下里就有迈可的人,是他的人对弗洛司下了死手,一下子就把他给打死了。”
“弗洛司的尸体在哪里?”
“还放在殡仪馆。”
季庭鹤沉默几秒,“爱立德医生知道了吗?”
“目前,”贺征眉头微紧,“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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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爱立德跟温迎说,允许她常来他那边后,这几天温迎一直跟程佳佳过去他那边。
有时候是两人讨论香粉,有时候是温迎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爱立德献宝似的夸奖他种的花草树木,有时候爱立德就给她们弄一些好吃的。
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熟络,不说温迎,就连程佳佳都对爱立德改观了。
爱立德不再叫她们滚,也不像是刺猬一样,一见到他们就猛竖起尖刺扎人。
或许是人上了年级,又是长年住在这荒无人烟的深林中,跟他说话的人很少,更别说是谈心。
所以当温迎经常过去跟他聊天的时候,他也渐渐地卸下戒备和提防,对她说很多自己以前的很多事。
比如他的父母,他是怎么来到M国的,又是怎么走上学医这条路。
只是,在说到他为什么要退出医学领域的时候,语气明显顿了下,神色也是难掩的落寞和怅然。
对他来说,当时选择退出,并不是他所愿。
“罢了罢了,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爱立德摆手,继续研磨药碾子里面的药。
温迎坐在旁边,没说话了。
几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半晌,温迎才出声:“可对您来说,治病救人是您实现人生价值的唯一途径。”
爱立德碾药的动作顿住。
“当年的那篇论文是您倾注一生的心血,就这么轻易被人夺去、被冠上别人的名字,您就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又有什么用?”爱立德抬眼看她,看着眼前这姑娘的一脸纯真,突然笑了,“你年纪还小,或许还能体会到被亲人背叛的感觉。”
他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在心脏上又扎又挖,鲜血淋淋,非常痛苦……”
温迎知道他说的亲人指的是谁,便没有再出声。
对他来说,这痛苦足以摧毁他所有心智,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