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鹤眉头一挑，感觉心口拔凉拔凉的。
结果他还是不死心，继续问：“34岁，真的老？”
温迎认真地点头：“对我来说，老了。”
季庭鹤气笑了：“你倒是实诚。”
“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不都是要说实话吗？”
“你还是说假话吧。”
“我不能昧着良心。”
“……”
察觉到季庭鹤身上的气息不对，很幽怨，想说她，但又不舍得说她的感觉。
温迎心中愧疚，找补道：“庭鹤哥哥，其实你……不用太伤心的。”
季庭鹤眯眼：“怎么说？”
“我之所以觉得您老，是因为我现在十五六岁，我下意识拿您的年龄跟我的比了，所以才觉得您老。如果您年龄跟其他人比，还是很年轻的。”
“其他人？”
“比如我爸爸。”
“？”
“他四五十岁了，跟您相比，您年轻多了。”
“…………”
季庭鹤嘴角抽了抽。
“我谢谢你。”
拿我跟你爸比。
闻言，温迎笑呵呵的：“不气。”
季庭鹤食指顶在她额头，戳了戳：“我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温迎又不傻，自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但她完全没有在意，那张小脸上仍然笑脸相迎。
“谢谢夸奖。”
季庭鹤没好气地斜她一眼：“我可没夸你。”
“我知道。”
“那你还对我气？”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很多时候他们都喜欢掩藏自己的情绪。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内心并不是这样想。”温迎神色诚恳，“既然他已经开口说出来，我附和就行，不必要拆穿。”
季庭鹤眯了眯眼，这才察觉到今天的温迎，有点不太一样。
他目光紧紧地落在她身上，从上扫到下。
最后，他走近一些，声音透着担心：“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她说，“是你有心事。”
“我？”
“嗯。”温迎点头，“哥哥，你最近心情是不是不好？”
季庭鹤一怔，诧异她竟然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也错愕她对自己的关注超乎他对她目前状态的认知。
“你……怎么知道？”
最近他确实因为她的眼睛治疗的事发愁。
温迎抿唇笑：“从你打算打我来M国治疗后，我就感觉到了。”
季庭鹤沉默。
“庭鹤哥哥，是因为我眼睛治疗的事吗？”
父亲和哥哥在国内，她眼睛治疗的事是他一直在操持。
她不太明白父亲和哥哥为什么不过来，但一想到季庭鹤是父亲的好友，这次由他带着她过来，她就猜到可能是父亲和哥哥委托他带她来M国治疗的。
季庭鹤淡淡笑出了声：“嗯。”
他抬手，摸了摸温迎的脑袋：“我们家迎迎真聪明。”
“所以，是因为我眼睛没有希望康复……”温迎喉头滚了滚，声音艰涩，“您心情才一直不好的吗？”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季庭鹤顿住，望着她眉眼沉默了几秒，出声——
“因为能把你眼睛治好的那位医生……”
“还没答应出山给你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