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迎无语：“我觉得你在诬陷聿宝，但我没有证据。”
季庭鹤低声隐隐笑出来，也没再逗她了，出声：“张嘴。”
温迎张嘴，男人一勺一勺地喂给她。
此时的温迎，比任何时候都要乖，都要安静。
叫张嘴就张嘴，叫喝粥就喝粥，不像以前，就喜欢跟他犟嘴，势必把他犟到生气才行。
如今自家老婆失去记忆，脾性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像个小孩一样。
想想，他就觉得这段经历好奇特。
温迎失去记忆，给了他重新照顾她、爱她，甚至重新认识十五岁的她。
这件事，也不全是坏事。
一碗海鲜粥很快喝完，季庭鹤收起碗勺：“还想吃吗？我再给你打一份过来？”
温迎摸着微鼓的肚子，笑嘻嘻地摇头：“饱了。”
这模样可爱的紧，季庭鹤喉结滚了滚。
想亲。
只可惜不能。
季庭鹤点头，嗯了声。
在他收拾碗勺时，想起刚刚温聿跟她的交谈，状似无意地问：“温聿是不是喊你妈妈了？”
温迎愣住。
季庭鹤扭头，解释：“刚才在门口听了你们的话尾。”
“哦。”
“为什么不阻止他？”
“我……”
温迎一时语塞。
现在回想起来。
对哦，她为什么不阻止温聿这么叫？
是因为那个梦吗？
她所有的感受都是真实的，那噩梦带给她的惊惧和害怕让她一醒来就把温聿紧紧抱在怀里。
她不知道这份对温聿那莫名其妙的在意来源于哪里，但只要他开心、平安和健康，不管他叫她什么、把她当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可能是因为我做了噩梦。”
“噩梦？”季庭鹤眸色一紧，“怎么回事？”
“午睡的时候做了个噩梦，突然梦见聿宝被人绑架，听到有人开枪，有人哭喊，甚至看见有坏人挟持聿宝，想从高楼跳下去……”温迎茫然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慌乱，“我太害怕了，大声喊着不要，突然就惊醒了。”
说到这里，温迎意识到什么，问：“纪衍哥哥，我失明之前是不是见过聿宝？”
季庭鹤看着她，神色刺痛。
这个梦，是当时云辉挟持聿宝时的画面。
那画面过于心惊肉跳，即使是失忆，她还是凭借那段让她恐惧的记忆让她身体有了肌肉记忆。
如果不是温简行，聿宝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季庭鹤在她旁边坐下，抬起的手距离她脸颊时的几厘米处，生生停了下来。
这些痛苦何尝不是他的，只是，眼前的这姑娘早已被痛苦吞噬，哭到眼瞎，就连记忆也选择性地把这段痛苦记忆全部忘记。
他想像以前那样摸她，抱她，安抚她，可现在……
他的身份不合适。
“嗯。”季庭鹤说，“他是庭鹤哥的孩子，你之前自然见过。”
“我以前是不是很喜欢他？”
“是的，你很宠他。虽然他平时很调皮，但他很听你的话，你们相处得很愉快。”
“难怪。”温迎弯唇。
“难怪什么？”
“难怪他叫我妈妈，我也不生气，也没有觉得不舒服或者尴尬，原来我以前对他那么好。”
季庭鹤笑了声：“所以你失明看不见他，失忆忘记他，他可是很伤心难过的。”
温迎脸露受伤：“好想恢复视力，恢复记忆，这样就能跟聿宝一起玩了！”
季庭鹤愣住。
这是她第一次提到想恢复视力和记忆这件事。
她自从失明后，来温家给她做检查的医生不少，但大多医生都说比较麻烦。
她这样的情况目前只能选择药物治疗，如果情况还是没有好转或者恢复视力，只能选择半年内做手术，否则会彻底失明，没有再恢复的可能了。
季庭鹤喉结滚了滚：“迎迎，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我，好不好？”
“嗯，什么问题？”
“你现在真的想恢复视力吗？”
温迎眨了眨眼，失笑：“当然！看不见的时候，生活上其实很麻烦的，恢复视力后我就能跟聿宝玩了！”
季庭鹤弯唇：“那你想去国外治疗吗？”
“国外？哪个国家？”
“M国。”